顾山川虽然技艺了得,但终究是女子,力气始终敌不过贺州行,就如此被他拽着走了一路。
“到了。”
顾山川揉着自己有些发红的手腕,被眼前这庞大的建筑迷晕了眼,完全顾不上讨她被贺州行握的红了一圈的可怜腕子。
“这是什么地方?”她怔怔地问。
“风云阁,想必你该有所耳闻。”
顾山川望着这冲天高楼,感叹自肺腑而出,“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风云阁自百年前建成,百年来无一处能覆其盛名,此处可是群英荟萃,你那《诉秋池》的曲者王师就是成名于此。”
关于风云阁顾山川还是知道一些的,不仅王师成名于此,便是他那倒霉师傅也是于风云阁闯出名堂,被惜才的老谷主招至谷中。
此处多的是英雄豪杰,乐律奇绝之属。可谓是将江湖凝成了一座通天塔。
而今江湖热于话舌的,无非就是坤泉眼之地图。
顾山川看着贺州行,心脏都跳慢了半分,这个家伙,是个疯子吧!
“贺州行。”顾山川见他要进风云阁中,叫住了他。
难得听到自己名字,贺州行有些没反应过来,他顿了片刻,才偏过头来,“怎么了?”
“你老实告诉我,你来这想干嘛?”
贺州行奇怪的转过身,“怎么这么问,我自然是带你这个小野人来长长见识喽。”
顾山川靠近他走了一步,抬起头盯着这个比她高了半头的男人的眼睛,“你不要跟我开玩笑,你当我是傻子?任你摆布拿捏吗?”
贺州行见瞒不住她,安慰道:“你放心,我来虽然目的不纯,但你在呢,我不敢闹出什么动静。”
顾山川冷笑一声道:“那我可真要谢谢殿下您的仁慈善良,如果今日没有我的安危羁绊你,你当如何?将这风云阁搅个底朝天?”
贺州行没说话,他默认了,如果今日他真是一人造访,无所顾忌,他是要将这楼里的地图碎片有一份要一份全带出来。
“覃王殿下,我后悔了,我不还你的人情了,这毒我也懒得管,我顾山川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怜悯,此后我们天涯陌路,别再见了。”顾山川话语强硬至极,根本不给贺州行辩驳的机会。
她说完转身要走。
“顾山川!你难道一点也不想给你师父报仇吗?你难道不想知道穿云谷的老谷主是怎么死的吗?你难道一点也不在乎你师父为何遭此不公惨遭杀害吗?你觉得你拖着这几年残躯逍遥惬意之后死掉对的起你师父吗?你有脸面下去见他吗?”
他字字戳着顾山川的心口,宛若一柄柄刀子毫不留情的剜着她心口的rou。
他见顾山川停下来,接着说:“你这两年来日日弹琴度日,逃避江湖,逃避真相,这般胆怯脆弱,真是丢尽了你师父在江湖中闯下的名声。”
“你又能好到哪去?徒有胆子的莽夫吗?你若是死在里面,我找谁去交代?与你父皇讲你为了一个女人跑进风云阁送死,然后让他砍了我,这就是你要的结果?”顾山川也很委屈,她本就不想贺州行因为她进入这九死一生的险恶境地,她见不得人死了,她就是一个运气好被捡回来的丫头,归根究底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脆弱的不堪一击。
贺州行冷静下来,安慰她道:“此事确实是我心急欠考虑,日后我与你商量着来,好吗?”
顾山川皱着眉,气呼呼地道:“我要听曲,你掏钱。”
“好好好,都听你的。”
风云阁里虽说群英荟萃,但大多人行走江湖都是风餐露宿,风云阁给他们提供住处和赚钱的路子,致使徐州许多人也能一览武功盖世的游侠,琴音动人的乐师的风采。
当然,生意场上鱼龙混杂,自是什么样的都有,靠本事挣钱的,贩私盐的,易容的,卖禁书,使禁术的,甚至有江湖手在此接生意。
风云阁不是正派之家,亦不是盗匪之所,只要有本事便来,风云阁绝不将之拒之门外,不管你是匡扶济世还是恶贯满盈,在风云阁,一律等同视之。
即便是一万个四皇子来了,也与普通英雄无异。
这也是风云阁救人又吃人的名头的来历。
它倒是不拒绝普通百姓来玩,只是要看他们敢不敢来。
两人进了风云阁中,顾山川才算真正见识到什么叫一眼望不到头,风云阁总共三十三层,每一层都藏着些不得了的人物,不过不经常露面。
阁内人声鼎沸嘈杂至极,便是京城的闹市也不及此处三分之一的吵闹。
“看看是谁来了,四殿下,好些日子没见到您,别来无恙啊!”一个身着华丽红衣,浓妆艳抹的男人踩着袅娜的步子,声音怪异。
贺州行抱了抱拳,“来了几次您都不在,今日得见,晚辈颇感幸运。”
男人用袖角挡着嘴呵呵笑道:“多年不见,殿下嘴还是这么甜,今日一层有宴,可否赏脸一坐啊?”
“实在抱歉,晚辈的朋友想去十一层拜见一下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