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是好看的,可晚风终归是凉的。夏夜的风是奇妙的,它总能于舒适的空气中将寒意吹进骨子里,不似寒风般透彻骨髓,却又冷的让人不禁颤抖。
星星看久了,她便觉得索然无味,于是摸出了一个手掌大的口琴,是贺州行送给她的那个。
皇家的玩意不得不让人叹服,即便是一件小物件也能造至极致,无论是选材还是做工,都是无可挑剔的。
顾山川竟有些不舍得用它。
琴声飘飘而起,空灵的声音在晚风中肆意散开来,随着曲调的迂回婉转,晚风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随之律动。
顾山川吹的投入,记忆仿佛停留在了儿时那段时光,一个皮肤黝黑脏兮兮的丫头因为逃避练功,被师父捉住在烈日下跪着反省了一日,热的眼前模糊也倔强的不肯认错,把一向温和的师父气的抄起扫帚揍了一顿才算老实下来。
她就这般在师父无奈的恼怒下长大,等到懂事后,已经无济于事了。
一曲终了,万籁俱静。
“不愧是头牌,曲调动人。”贺州行站在窗户边,调侃道。
“怎么?这么快就酒醒了?”顾山川回到房中,坐下喝了口水。
贺州行拱了拱手,“酒醉失态,还请姑娘多多见谅。”
顾山川摇摇头,笑道:“都说酒后吐真言,殿下心里那点事,当真是别有风味的紧。”
贺州行无措的愣住,显然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说什么了?”
顾山川这下确定了他是喝断了片,得意自己“jian计”得逞。
她佯装无事发生,面色平波无绪,“没什么。”
“没什么?那一定是有什么,你快说吧顾大侠。”
顾山川歪着头,颇有兴趣的打量他,抿唇笑道:“殿下这般紧张,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没有!”贺州行吃了雷击一般,转瞬又打起磕巴,“我哪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哦?”顾山川站起,两只棕色的瞳孔凑近贺州行的眼睛,试图想要看穿他,“真的吗?”
贺州行经不住,脖子向后缩了缩,竟有了小男生害羞的样子,满脸通红又强装镇定,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异常,但是他并不知道此刻的顾山川正惊奇于他羞红的脸暗暗咂舌。
他坐直身子轻咳了两声,“总之不管我说了什么,都是酒后胡言,当不得真,你千万不要多想。”
顾山川扬起一边眉毛,点点头坐了回去,“我说覃王殿下,你还想霸占我的房间多久啊?”
“说来我来时给自己定了间房,不过还是幸苦顾女侠让房间给我,如此我便不打扰女侠歇息,告辞。”贺州行说完,一刻也没有多留的去了自己的房间。
他实在不记得自己酒后说了什么混蛋话,翻来覆去一个晚上没睡好,想着顾山川那奇怪的表情,总觉得自己进了她的圈套。
顾山川倒是难得地睡了一个好觉,一觉至日上三竿,还是被饿醒的。
她下楼想要些吃的,却迎面撞上了正在喝茶的贺州行。
贺州行对她招了招手,“顾姑娘早啊,没吃饭吧,要不要一起?”
现成的便宜顾山川怎么会放过,“那我就不客气了。”
“与本王客气什么,就当昨日给姑娘您的酬谢了。”
顾山川乐意的很,点了些小食就茶,只打算垫垫肚子,也没要什么正经吃食,她最近都无甚胃口,对于吃着方面多是充饥之用,“话说昨日殿下被谁伤了心,醉成那般摸样。”
贺州行苦涩地笑了笑,“不过是些陈年旧事,多亏昨日你在,不然也不知道要闹出什么笑话。”
贺州行不愿意说,她也不乐得追问,理解的点了点头,抬起茶杯轻轻与他碰了一下以示安慰。
谁还没点伤心的往事了,像他这种人,流着皇家血,必然成日端着架子,喜怒哀乐都叫人真假难辨,说不得心中有什么恐怖的疤痕,她自然不会闲得无事去揭。
“你还是与我回五弟的王府住吧,有些事情,在这说实在不太方便。”
顾山川叼着一块茶点,想了想,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
谁也不知道此刻他们周围是不是就坐着几个江湖手,顾山川也确实有些事情还不了解。
再者说,王府食宿条件不仅比这客栈好得多,而且不需要她掏钱,想想自己所剩无几的可怜银子,她也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九阳门那边如何了?”
顾山川摇摇头,“九阳门除了允许弟子进出以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遭难的迹象,前辈也没与我多讲,但看起来他并不想让我知道太多,没说几句就把我打发走了。”说完她无奈的耸了耸肩。
贺州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也问过五弟,他支支吾吾的好像也不大愿意讲,但是他把这个我给我了。”
贺州行拿出一块地图,正想说什么,却被另一块被顾山川推至他面前的地图生生堵了回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