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就相信你好了。伙计,我真的不想看。”
纽特笑了笑。
“它见过格林德沃?”桑德斯来了兴致,这个话题在塔里就像在更衣室里谈论赛马结果一样热门,“那它一定知道关于格林德沃的事。等等,它好像有事情要告诉你。”一种类似于汽车车胎刮过路面的叫声高频率地响起,巡查官堵住耳朵。
巡查官把指头挪开。空气中还残留着余震,纽特的那杯咖啡冷掉了。他抱着那只幼蛇走神了。你这个时候真像一个向导,伙计。桑德斯漫不经心的想法在纽特的脑海里共振,纽特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桑德斯脸涨得通红,喃喃把哨子收回到制服里。他知道他的想法被纽特听见了。
“它说了什么?”
“一个关于格林德沃的秘密。”
纽特紧张地站起,怀里抱着那只幼蛇,它的能力在增强,桑德斯已经看不见它了。纽特还没有走出这个街区,桑德斯便会怀疑整个故事的真实性,纽特从他心里涌起的自我怀疑,看出自己不需要使用一忘皆空。即将离开这个小小的岗亭时,他有些不舍,除了忒修斯和蒂娜以外,这是他遇到的第三个对他怀有善意的哨兵。近一个月来的经验让他意识到,哨兵并不可怕。他们也不全都是令人反感的自我主义者。纽特带着歉意掏出魔杖,用一个咒语斟满了桑德斯的咖啡,算是提前为使用移形换影道歉:“对不起,我得走了,我必须把这件事告诉我的哥哥。”
“把什么事?”那个哨兵的喊声在他离开的空气中回响。
忒修斯想念纽特。时间和地点都不合时宜,在巴黎,在设下陷阱抓捕格林德沃的关键时间点上,他却想起了自己的弟弟。“没有怪异的生物,只有险恶的人。”这是纽特说过的话,忒修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它。梅林站在他们这边,这是最后一役了,克劳与魔法部达成了协议,帮助他们在巴黎设下抓捕格林德沃的陷阱:这个向导交待了格林德沃与他会面的地点。三地魔法塔的人,今晚都在这个桥洞附近守候着。只要格林德沃一出现,他们就会把他戴上枷锁,送至南塔为他准备好的监狱里。忒修斯属于距离桥洞最近的两批傲罗之一,他同样在等。
已是凌晨,格林德沃仍然没有出现。克劳的Jing神体在桥洞下眺望着远处的天空,他孤寂的情绪就像黑夜里的一盏灯一样清晰可闻。那个向导的意志正像燃烧过后的灰烬一样缓缓碎裂。忒修斯的本意是给克劳做一次Jing神疏导,以免他过于动荡的情绪泄露出他已经被魔法塔截获的事实,然而,特拉维斯拍来的电报却指示了另一条路,忒修斯无法形容自己读到电报时的失望。
“无此必要。直接使用一忘皆空。“特拉维斯粗鲁的语调如同落在忒修斯意识里的一个句点。
桥洞下泄露出一丝幽暗的天空,忒修斯觉得自己心中的郁结也有着同样的色调。在这件事情上,他和纽约塔的傲罗们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这种事最近经常发生。忒修斯已经习惯了,克劳被带到他面前,经历了几个小时可疑的关押,这个向导判若两人。他的呼吸里残留着结合的热度,忒修斯在他余热未退的喘息里找不到任何东西。他的屏障结实得像是用焊铁烙上了。
“你们给他找了个哨兵?”忒修斯冲上前质问阿伯纳西,“在距离收网还有几个小时的情况下,你现在强迫他结合?我以为我们已经同意过不使用武力,这会传达错误的信息——”
“斯卡曼德先生,你的弟弟违背了与MACUSA的协议,至今仍不见人影,这——”阿伯纳西在登上马车的中途,停下来凝视着他的眼睛,“——才会传达错误的讯息。”
“他并没有违背,他一直在送达关于格林德沃及其党羽的消息——”
阿伯纳西猛力挥了一下鞭子,打断了他的话。奔驰的马车疾驰,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凌空的一道闪电映衬出高空中的那抹雪白。忒修斯在南塔的瞭望台上,望着那队傲罗远去。
“格林德沃不会来了。”突然间,威廉姆斯说道。她的声音比掠过桥洞的风大不了多少。
没有傲罗响应她,但大家心里都是这么想的。约定的时间过去了一个钟头。格林德沃不会出现了,因为他刺探到了刚结合的向导改变的气味?忒修斯脑子里已经拟好了一份以特拉维斯的名义发给纽约塔的公文,措辞激烈,把行动失败的责任全都归咎于——“忒修斯,别往前走。”
他全部的感官立刻处于警戒状态。忒修斯回头望了一下自己的身后。他的身后只有他自己的影子,他的防护范围内没有共感者,但他脑海里的那个声音还在继续。忒修斯认识的向导里只有一个有这种能力,那个人不该在这儿才对。忒修斯沉默不语,以为自己过载的感官发生了幻觉。他正努力让那种被盯上的感觉退出自己的大脑的时候,同一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忒修斯,如果格林德沃出现在那个桥洞下面,别去。相信我的话。”
——阿不思·邓布利多。唯一能和格林德沃匹敌的共感者。
忒修斯来不及给出一个回答,事情起了变化。在桥洞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