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便知晓赤溟要做的事情,而且不惜拿自己孩子的性命作为代价。
她对此百般阻挠,终是触怒了他,所以他为了让自己守住这个秘密,便让她痴傻着苟活了几百年。
她始终没能阻止事情的发生,改变不了时烬的结局。
思及此,她心中无力至极,对赤溟的怨恨更深。
不欲再听他多说废话,慕怜不再回头的走到高台边,圣殿下众人也停止了无端猜测,确定了圣殿之上那个人确实是慕怜,“已故”的赤狐族族长夫人。
“各位族人,今日你们见到我必定有很多疑问,我不是死了吗?为何还会出现在此?”慕怜提高了声音,“今日我来,是想对大家说出所有的实情……”
紧接着,慕怜将赤溟如何得到所谓记载了破解血契的古籍的过程,以及他如何毒害自己,日后又想牺牲三族各自继承人来达成自己目的的计划全都一一吐露了出来。
最终,慕怜摊开手掌幻出了一卷羊皮卷,“这份,便是赤溟得到的所谓记载了破解荧灵石内部血契之法的卷轴,它一直藏在赤溟寝宫下的暗室之中。”
言毕,慕怜朝着季尘微微示意,季尘了然,施法将羊皮卷之中的内容展开于天空之中,所有记载的内容清清楚楚的漂浮的空中,圣殿下众人看得一清二楚。
包括其中记录的,所谓解开血契,就是要以三族嫡系血脉鲜血为引,注入荧灵石,方可将血契转移至三族嫡系血脉身上,让他们承受血契启动带来的后果。
了解了事情的真相,所有人都唏嘘不已,有人更是对赤溟破口大骂,觉得他身为一族之长,这些做法完全是陷族人于不义。
看见赤狐族人义愤填膺,慕怜一字一句道:“昨夜赤溟就是妄想用此法解了血契,夺走荧灵石内部的灵力,可是不曾想荧灵石竟是假的,所以他才没有得手,一切都是他一人所为,其间更害许多人无故丧命,今日我斗胆代表赤狐族所有人,收回他赤狐族长的头衔,将他交予圣殿全权处置,各位族人,不知你们可有异议?”
台下众人皆同声应和,“赤溟罪有应得,一切全权交予圣殿处置。”
赤溟听着下方众人对他的讨伐之声,每张脸更是对他的愤恨。
声浪一阵又一阵,赤溟只觉得有些Jing神恍惚。
许久,他神情愈加疯狂,开始呐喊道:“我没错,我有何错,我们狐族就不该圈禁在灵洲,我不过是想解了束缚全族的血契,让所有人恢复该有的自由,我何错之有?”
“你别自欺欺人了,你所作所为,不过是觊觎荧灵石的灵力,族人的自由与生死你何曾在乎,之所以不惜一切都要解了血契,也不过是因你自己的性命也与灵石绑在一起,并非你所谓的为了族人的自由。”慕怜冷声应道,“而你的自私自利,也并未为族人换来任何自由,反而令灵洲真正的成为了一个囚禁大家的牢笼。”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计划了几百年,不应是这样的结局。”赤溟急红了眼,手脚不停挣扎,对天吼道:“黑狐老匹夫,若不是他,藏匿了真的荧灵石,我已然成功,若不是他,我们狐族怎会过得如此屈辱。”
赤溟显然陷入了疯魔,整个人癫狂不已。
罪名既已确立,几位长老也没再留给他残喘的时间,加之他身上背负圣殿几百余人的性命,几位长老联合引了天雷,将赤溟打得魂飞魄散,再入不了轮回。
一场闹剧终于散场。
众人皆四散而去。
赤狐族没了族长,时然和慕怜不得不赶回赤狐族,主持大局。
灵洲被封禁,圣殿好似从此也再无存在的必要。
但几位长老仍执意留守在此。
墨常和萧炼遵从长老们意愿,也相继带着族人离去。
缨箩与宁渊拜别诸位长老,亦随行离开。
众人尽数离奇,广阔大殿,只剩这寥寥几人,不再复往日辉煌威严。
一个月后。
时然已经接过赤狐族重担,并重新整顿好了赤狐族上下事务。
灵洲百姓也回归到了平静的生活,然而看似平静,实则只是陷入一片低落的情绪之中。
人们再也没有往日修炼的热忱,对待生活,事事都是百无聊赖。
实在不愿百姓Jing神日益颓靡下去,三族权高位重者常齐聚起来,商讨解决方法。
那日,宁渊也照常去与诸位族长长老们商讨事宜,缨箩刚哄睡孩子,只能静静坐在窗户边看着庭院发呆。
她伸出手掌聚集了点灵力,不由微微一叹,不过一月,她的灵力已消散至只有四成。
她的时间不多了。
可是她与祭师他们都不明白,那所谓会导致黑狐族灭亡的灾难到底是何事或何人引起,他们依然没有头绪。
日子依旧是一日又一日一成不变的流逝,这都让他们怀疑所谓预言的真假。
如今这种平静,无从打破,但无形中就有一股压抑的感觉,就像暴风雨欲来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