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提醒我要把你们这些在场的人都灭口吗?”
宁渊稍稍眯了眯眼,抬眼直直看了眼她,还似不经意的撇了眼后面躺在床上的慕怜,面无波澜,似是在认真考量。
“你……”
时然刚想反驳,时烬捂着剧烈疼痛的伤口站了起来,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依靠在铁门上,“小然,你不必再为我求情。”
“哥,你怎么样了。”
时然隔着铁门扶着他,眼里满是担忧。
时烬回过头冲她勉强的笑了笑,然后抬起手,手心中幻出了一玉制小瓶,他将瓶子递到时然手中,低声道:“这是母亲所中之毒的解药,是我从父亲身边的亲卫手里拿到毒药后,瞒着父亲偷偷找人配制出来的解药,本想你听话不再反对父亲之后再给你的,可是好像没机会了,大哥不想逼你的,可我不想看到你受一点伤害,知道吗?”
“哥。”
时然拿着药瓶的手微微颤抖,赤红的瞳孔里瞬间烟雾萦绕。
原来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他却始终是最疼爱自己的哥哥,一直以来都是。
时烬转头看了眼宁渊,看着宁渊眼中的凌厉杀意不减分毫,低声对时然接着道:“不用替我求情,没有用的,而且,这是我自作自受。”
言毕,时烬撑起身子,径直朝宁渊走近,“所有的事是我一人所为,与她们无关,你决不能动她们一根汗毛,我知道你的目的其实只我一人,要拿性命拿去便好。”
“若她有恙,今日你们全族都得为她陪葬。”宁渊冷声道:“你的确是该庆幸我今日只想取你一人性命。”
时烬嘴角扬了扬,“动手吧。”
“不要,宁渊,求你放过我大哥,求求你。”
看着宁渊就要动手,看着时烬完全不想反抗,时然猛地抓着铁门心急如焚哭喊着。
宁渊看着眼前时烬视死如归般的表情,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头。
明明只是个小人,死前还故作英勇?
那表情,还真是刺眼的很。
宁渊眼神一凛,抬手一瞬,红光闪过,时烬的胸前显出一个圆形窟窿,他的内丹被硬生生抽出体外。
“不!”时然睁大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喊叫出声,“宁渊你不得好死。”
看着时烬倒地,时然终是眼前一黑,跌坐在地上。
宁渊看着手掌上泛着红光的内丹,没有犹豫,片刻掌心的灵力便将内丹化成灰烬。
时烬看着内丹化为乌有,再看着自己逐渐变得透明的身体,终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宁渊看着时烬完全消散,转过身就欲离去。
“我一定会报仇的,我不会放过你。”
时然悲伤得声音尽是哭腔着,她紧抓着门栏,手指关节泛白 ,愤怒的看着宁渊的身影。
宁渊顿住脚步,头也不回道:“若你有本事的话。”
面对空荡荡的禁地,时然觉得自己脑中一片空白,呆呆坐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只知道,从今往后,她再没有哥哥了,那个会包容自己一切的哥哥。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传来了声音。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至时然面前,片刻后,她只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质问:“发生了何事?”
时然听着熟悉的声音,本已经止住的泪水又奔涌而出,她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人,“父亲,大哥死了,是宁渊,都是宁渊……”
“什么?”赤溟脸上顿时青筋暴起,满脸戾色。
时然几近爬着,隔着铁门攥着赤溟衣摆,哭诉道:“父亲,你一定要帮大哥报仇,我们出兵黑狐族,一定要把宁渊抓回来,把他千刀万剐。”
赤溟却沉默着没有回答。
许久,时然才听到赤溟冷漠道:“什么黑狐族,什么宁渊,你大哥只是意外病故,然儿,你莫要记糊涂了。”
时然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赤溟,只觉得那张脸是何其陌生。
她以为自己抓到一根浮木,能将自己拉出深渊,却不曾想抓着的根本就是一把利刃,这利刃刺得她生疼,她下意识便松开了紧拽着赤溟衣摆的手。
疼痛似乎刺激着她的肺腑,她看着赤溟那漠然无比的脸,心中忽然无比清醒起来。
原来杀死时烬的从来不是宁渊,也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父亲。
她从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的父亲那么可怕,以至于看着赤溟的眼里满是恐惧。
赤溟看着静默不语的时然,蹲了下来,看到她眼中的惊惧,只以为她因时烬的死被吓坏了。
他温声细语道:“然儿不要害怕,我一定会帮烬儿报仇的,只不过不是现在,你明白吗?”
时然看着赤溟笑意盈盈的脸越发觉得可怖,只慢慢挪着往里面去,埋着头在俩膝之间,整个人缩成一团。
赤溟却不甚在意,径直道:“如今烬儿没了,该是你帮为父解忧了,而且要帮你大哥报仇,为父需要你的帮助,然儿,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