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确实觉得……侯爷同殿下不合适。”紫菀拉着菱香进了一旁空置的书房,这外院的书房贺暄原本也只是偶尔来翻看一些旧书,自萧琢进府以后,贺暄便多是在内院的书房处理公务,更是再也没来过了。
因为平时甚少有人,下人们打扫起来便也不很尽心,书房里头堆得满满的旧书,夹杂着的灰尘在空中打着旋儿。还好北地天干地燥,若是放在南梁,这满屋子的书非得全发霉生虫了不可。
紫菀探头看了看四处无人,她谨慎地将门关上,这才低声继续说道:“我还记得侯爷刚来上安京时,也是多亏了殿下的照顾,这才不至于被人欺侮。那时我还劝过侯爷,莫要同殿下走的太近,毕竟殿下地位尊贵,不是我们这样的人招惹的起的。”
菱香握住紫菀的手,轻轻捏了捏,紫菀笑了笑,道:“一转眼也一年了,我倒是觉得,殿下同外头说的很不一样,其实是个极温柔,极好的人。”
“侯爷他……”紫菀顿了顿,却是没说下去:“殿下真心对侯爷好,你我都看得出来。侯爷一人在这晋国也没个知心之人,如今好不容易……这样也好,那些朝政什么的,我也不懂,我只要看着侯爷开心,其他的事,都不要紧。”
菱香沉默着攥紧了紫菀的手,突然笑着揶揄道:“唉,你跟流钟怎么样了?”
“怎……怎么突然说到我了?”紫菀红着脸,细若蚊蝇地说道:“嗯……他说过些日子会同家里人说的。”
“那我可等着吃喜酒了啊。”菱香轻轻撞了一下紫菀的手臂,笑道:“可别让我等太久了。”
“菱香!”紫菀不好意思地跺了跺脚,推开门夺路而逃似的提起裙子一溜烟跑远了。
第75章 离人
“吁……”萧琢拉住缰绳,座下白马应声而止,他翻身下地,寻了个角落将马栓在树上,偷偷躲在树后头远远地看着高台上的贺暄。
贺暄一身晋国将军统一穿戴的明光甲,在灼灼曜日之下光灿夺目,衬得他冷峻的眉目更是不识人间色,像是得上天庇佑之神使,所到之处,如见日之光,暗晦尽除。他右手按着剑,抿唇听着贺蘅训话,头盔上的红缨随风而动。
白马垂头悠然地嚼着地上的草,打了个响鼻。台上贺蘅训话似是结束了,贺暄同蓝守一也说了些什么,只听得底下将士一片必胜之呼号后,两人下得台来,整整齐齐的队伍sao动了一瞬,复又归于平静。
“殿下?”副将仇嘉木出声提醒贺暄,“殿下?出发吧。”
“嗯。”贺暄收回目光,点点头。他方才似乎在后头茶摊旁边的树下看见了萧琢,不过才半日没见,他竟如此……贺暄无奈地苦笑,凝眉上马。
仇嘉木是柳后不甘心硬塞进来的人,贺暄倒也不愿在副将上同柳后撕破脸皮,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她的手在他掌控范围内伸长一点,左右眼线他躲不过,放在明处总比落在暗处要好控制得多。
虽说心里这样想着,贺暄还是忍不住又往那树下瞄了一眼,树下那人正巧抬眼,树影婆娑地摇动,在那人脸上落下起起伏伏的暗色。只是这张脸他日夜相对,贺暄一怔,不是萧琢又是谁!前头蓝守一的马已经较他往前了两步,贺暄心下一动,见一旁的仇嘉木暗暗拿眼瞟他,便大方地朝他招了招手,道:“你们先前去,孤有些私事,很快便来。”
“殿下去做什么?”柳后这回怕是走眼了,派了位如此冒失之人过来,贺暄有些好笑,一时却起了些他自己也未觉察出来的显摆心思,扬眉笑道:“ 去见孤的内子。”
说完,贺暄一夹马肚,轻喝了一声,留下仇嘉木愣愣地站在原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不对啊,没听说太子大婚了啊?
萧琢见贺暄的马离了大部队,往自己这边过来了,他躲在树叶后头看贺暄的时候浑不觉有什么不好意思,此时自己那点小心思暴露在了日头之下,终于后知后觉地咂摸出了点羞赧之意,噌噌地往后退了一步,掩耳盗铃似的用衣袖掩面,低着头不出声。
“怎么?不是说不来的么?”贺暄一脸得寸进尺,笑眯眯地伸出两根指头将萧琢的袖子扯了下来,调侃道:“莫不是想夫君想得紧,舍不得了?”
萧琢被他这句夫君臊红了脸,光天化日里想起前两日红锦蚕丝缎被下他半推半就地喊了夫君之类的昏话,不由眼里都含了点水雾似的媚气,只觉胸闷气短地想不出话来反驳,支支吾吾了半晌,方撒娇似的怒道:“说什么胡话!你……”
嘴上说不过贺暄,萧琢转过身便要去树上解缰绳,贺暄眼疾手快地攥住他的手,在掌心里揉了揉,萧琢眼角微红地抬眼正要发作,贺暄恰到好处地停了下来,笑道:“都是我的错,狸奴特意跑过来给我送行,我真是……”
贺暄收了声,倾身攫住萧琢的唇,他左手虎口处缠着缰绳,右手扣住萧琢的后脑勺,用尽全力又小心翼翼地吮吸着,萧琢被他吻的合不上嘴,漏出一缕银丝,被贺暄舔了舔,带出啧啧的水声。
萧琢背靠着树干,整个人都落进贺暄的Yin影里,树冠将阳光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