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乐算着日子估计就在这个月底生产,特地来跟娘家说一声往后不方便过来了。结果到蔺昂这时下人跟她说主人在偏院会客。
“偏院?那院子都荒了几时了,怎的还有客住在那儿?”
“小姐您不知道,这段时间周侍郎总过来,偶尔会在小院儿住呢。”
宁乐停下脚步,面色如常对引路的小厮道:“你下去吧,我身子不爽利慢慢过去就行。”
“啊?哦,那您可慢点儿,我就在外面,有事您着人叫我。”小厮在外面廊下站定候着。
快到偏院前面宁乐又让身边的四个女使也停下,自己擎着伞轻轻推开院门。
偏院里只有一间正房,离着院门不过三丈,进门是几株落干净叶的小榆树,透过无遮无挡的树枝和小雪,宁乐清楚看见半开的窗扇里,自家弟弟正将人抵在齐腰的书桌边亲吻,手还伸到人家袖子里动作。那个人被窗户遮了半个身子,袖子随蔺昂伸进去的手攒上去,露出了半个手臂扣在蔺昂的腰tun处,衬着深色的衣裳,真是欺霜赛雪。虽然被窗户挡住了脸,但光看身量和手臂骨节,也知是个男子。
宁乐赶忙悄声将巴掌大小的门缝合上,脸上有些涨红,她突然想起之前自己让蔺昂强硬点儿别吃亏,多试试的建议,恨铁不成钢地心道:我是让你试试在上面,不是让你试试弄这些花样儿啊!
她立在雪里稳了稳心神,带着女使们回到蔺昂的主屋那边,在廊下遇到刚才候着的小厮,面色如常跟小厮道:“他既然有客我也不便打扰了,你守好门,除非他俩出来,否则一个旁人也别放进来,就算侯爷也不行,就说我说的。”
她在家仆眼里素来有威信,虽然觉得奇怪也低声应道:“是!”
杨管事今日在外面庄子忙了一天,从偏门回来时看到毅国公的车驾也被引着过来休整。进了门扑了扑衣裳的灰,随口问下边的人:“大小姐刚回来么?”
“是,刚才说去小将军那儿了。”
“哦,”杨伯一顿,突然问,“今日周大人来了么?”
“过午便来吃茶了呢,眼下应该还没走。”
杨管事听了一把把褡裢扔给他,匆匆往蔺昂院子里走。
——我的天爷啊。
赶到蔺昂院子发现大小姐坐在蔺昂主屋的厅堂里喝酸甜的山果茶,杨管事缓下脚步拾起笑脸过去:“小姐怎么今日回来了,这下雪天得多当心啊。”
宁乐也笑着招呼:“杨伯回来了,刚还听你不在府里,放心吧,这么小的雪还能骇到我?”
“那也得好好将养。”
“嗯,我此次回来就老老实实大门不出地窝在家里等日子,以后你可难见我。”
宁乐接着笑问道:“杨伯是去哪儿了?”
“哦,岁末了,得去下面庄子清清帐。”
“辛苦了,这么多的家事。”
“都是分内之事,分内之事。”
寒暄完了杨伯看了她一眼道:“哎呀,您身子不便利,要不我去叫叫小将军?”
“别!”宁乐脱口制止,“咳,我是听说他有客,觉得不便打扰,再说又没什么大事,略等等就是了。”
“哦,那行,那、那我陪您一块儿吧,要什么也方便。”
于是一老一少一主一仆就干等着,有一搭没一搭得聊着,心里互相疑惑。
他/她到底知不知道啊……
过两盏茶还没见人出来,宁乐神色渐渐古怪起来。
难不成这大白天的,就、就……
她第一次觉得弟弟这么不争气,深深叹了口气扶着腰站起来,对杨伯说道:“罢了,我先去看看父亲,到时他们散了让鸣野过来就行了。”
“哎,好!大小姐您慢点儿……”
杨管事小心看着宁乐出了门,方擦了擦额角的汗,长舒一口气。叫来小厮问道:“大小姐一直在这儿么?”
“对啊,”杨伯放下心刚要点头,就听小厮说道,“从偏院过来就一直在这儿。”
——哦,要命。
雪花落在赤裸的肩头化成水,不一会儿便被吮干净。床边小塌上的茶桌被推到一边,可杯盏还是被打翻。有一角褥垫洇shi了小片,也不知是茶水还是什么别的水。
良久之后,蔺昂坐起身看着窗外,伸手接了片雪花,旁边架子上晾着的斗篷被一只手扯下来盖在他身前。
“雪好像快停了。”
“嗯。”周彦学在他身后细密亲吻着他后颈,手在斗篷下面胡乱作恶。不知做了什么,蔺昂搭在窗槛上的手指突然收紧,紧跟着整个人向前倾倒,而后时缓时急一下一下扑在窗上,直到雪过天晴。
冬日本就短,乌云散去日影已经昏黄,又起了风。周彦学关紧窗户,给两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将炭火拨旺后重新钻进斗篷环抱住温暖的身体。
小塌不到四尺宽,根本没办法并排躺两个男人。可是情事过后贪恋肌肤相贴的舒适,两个人都有些懒散倦怠,丝毫没有往床上挪的意思,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