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荣常驻行营,偶尔会有书报送到京城,这天蔺昂看完正要收起来,周彦学捻着书信一角问道:“久闻戴将军善书,能看看么?”
蔺昂松手任他看,周彦学细细看着书信,不由得叹道:“筋骨俱备,收放有度,确实是好字。”
蔺昂转身捧了杯茶说道:“戴荣书法丹青都甚佳,本身就有天分早前还拜过名师,只可惜在军中无法施展,最多委屈画些舆图。”
“哦?是么?”
“嗯,之前还有客商要买他的画,他报了十万两把人吓跑了,”说着从画缸里抽出一卷递给他,“这是他去年送的。”
周彦学展开,一副月下吹角连营的进攻仿佛近在眼前,画者明显是常驻沙场的,排班布阵十分还原。在画的末端提了首五言律诗。
蔺昂解释道:“那天在骆驼山下,快收尾了戴荣跑回来跟我说打得过瘾,要画下来等老来跟子孙细说,还让我给他提词,”似是想到什么,蔺昂眉眼弯弯笑了,“后熬了两日画好,兴冲冲大晚上拿给我看,差点着了炭盆的火星子。”
周彦学看了他一眼,随手将画卷摊放在桌上,对他说道:“那你觉得,我的怎么样?”
“嗯?”
周彦学话刚出口就觉得有些幼稚,看他一脸茫然便不再做声,背过身默默帮他将书信重新塞到信封里。蔺昂明白过来,放下茶碗从后面抱住他说道:“我只见过你房里挂着的,我很喜欢,你的我都喜欢。”
周彦学扭过身子看了他半晌,方一口咬在他嘴唇上。
已入冬至月,屋里烧上了炭火暖融融的,脱了外面的厚重冬衣也不怎么冷。蔺昂也不知道是哪里没哄好他,只觉得自己像抱了头狼狗,浑身上下都被啃噬了一遍,嘴唇更是被磨得红肿,以至于连着两天都躲在房里不能出去见人。
可下人好避,亲人就没办法躲了。宁乐挺着个快生的肚子回娘家,自从重阳节后世子生怕有问题让她安心在家养胎,但经不住她软硬兼施,也体谅岳丈腿脚不好,便同意陪她一个月回去一次。夫妇俩刚拜见完父亲,安定侯把世子留下叙话,宁乐便自行来找弟弟,谁知下人说小将军病了。
“病了?怎么病的?”
“不晓得,前日礼部的周侍郎走之后,小将军就一直待在房里,厨房去送饭听声音还好,杨管事也说不用请大夫,想是不打紧。”
宁乐一听周侍郎就皱了眉头,沉着脸让下人下去,自己推开房门。
蔺昂正在桌前给戴荣回信,听见门开一抬头,见姐姐进来,边起身边笑问道:“大冷天的你怎么还往这跑?”
宁乐不说话,在他嘴唇上快速瞥了一眼问道:“我听下边说你病了?”
蔺昂面上显出些不自在,回道:“哦,有些头疼。”说着微微低下头。
宁乐上下一打量,突然上前将他衣领扯开,蔺昂被人欺近身,下意识刚要擒拿抵抗又泄了劲,认命地露出一片布着深深浅浅印子的胸肩,柔软的ru珠也破了皮肿涨着。
宁乐见了失语片刻,旋即恨恨说道:“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长了张骗人的面皮,净会作践人!”
又甩开衣领冲蔺昂道:“你就任由他这么对你!”
蔺昂将衣襟收拾平整,扶着姐姐坐下,说道:“姐姐你误会他了……”
“我误会?你浑身都是画上去的?!”
“不是,”蔺昂低声道,“他平日都对我很好,只是……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然后将前日之事跟宁乐说了一下。
宁乐听完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迟钝的弟弟,反倒有点儿心疼周彦学了。
“哼,就算如此,也不能、也不能这么弄了一身,得多久才能消下去啊。”
蔺昂摇摇头道:“没什么事儿,他弄得不疼,我倒是怕他疼,他身上稍使点劲就青紫一块儿,多日都下不去。”
宁乐委婉问道:“那……是他疼得多还是你疼得多?”
“……我如何舍得让他疼啊,”蔺昂觉得大白天说这些实在不太好,更何况是对着自己姐姐,红着耳根低下头,声音逐渐变小道,“况且,我也方便些。”
宁乐看着他叹了口气:“就算你方便,可都是男子,哪里就不能……”
蔺昂忙制止她,以防再说出什么羞人的话来:“我甘愿的,我们这样就、就挺好的。”
室内静静,只有炭火轻微的燃烧声,许久后宁乐开口说道:“其实你知道我要说什么,我也知道劝不住你,之前你说还是那个扇子主人我就晓得你还是有执念。只是鸣野,就算我不阻你,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日子,且不说传宗接代,单你们两个这样又能长久几时?”
宁乐徐徐道:“我自这次有孕之后,便偶尔梦见母亲还在世的时候,虽然爹爹不常回来,可咱们娘儿仨在家依旧过得快活,每回爹爹回来,就跟过节一样,府里也热闹。后来母亲过世,咱们家……”宁乐忍不住shi了眼角,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咱们家就跟散了似的,就算父亲解甲回来,却再不是原先的日子了。等我有了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