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那边还有收尾的事务,周彦学依依不舍地把蔺昂放在侯府门口便匆匆离去。
“回来了?”安定侯正在廊下吹着口哨逗鸟,瞥了他一眼。
“父亲。”蔺昂忙把手里团成一团的里衣藏在身后。
“戴荣那小子早就牵了马回来,说你被周侍郎带走了,怎么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我们……我们马车坏了。”蔺昂低着头,幸亏安定侯背对着他专注逗鸟,不然一眼就能戳穿他。
“那快去洗刷洗刷歇会儿吧,待会儿一块儿吃饭,你义父也说要过来。”
“是。”
蔺昂回房小心将脏污的衣物藏好,外间已经备好了水。他栓好门解开衣裤,下身滑腻的ye体已经shi透了两层布料,凉凉地贴在rou上。
他裸身钻进浴桶,胸前本就被周彦学吸吮得略微红肿,被热水一烫,又立起来,提醒他白日宣yIn的事实。一张开手,就回想到那人粗硬地抵着自己掌心,半闭着眼睛泄身的模样,小腹一股热流涌起。他咬着嘴唇,慢慢伸下手,略过前面的阳物,指尖摸了摸隐秘的Yin户,果然含着一包滑溜的汁ye,跟水完全不同。蔺昂叹了口气,收回手仔细清理起来。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其实并不讨厌自己的身子,但确实羞于外人道,更别说…更别说是自己的心仪之人。
他会不会觉得畸形恶心呢,之前他说分桃断袖乃是逆天理乱lun常之事,如果是跟我这种半Yin半阳的,是不是就不算了?是不是也不会有什么天打雷劈的报应?
就算是要遭报应,那自己起码也沾了一半,自然要一起担着了。
说到底,还是在意。
他不怕遭报应,只是一想到可能会被厌恶,心里就像之前中箭之后被生生剜了一块rou一样疼。
蔺昂觉得自己突然患得患失,跟个乡间妇人一般,皱着眉头不再瞎想,快速清洗完便往大堂去,正巧永昌侯携了礼过来,正与安定侯说话。
“义父。”
“鸣野也回来了,来得正好,我刚跟你父亲说得了块好鹿皮,要不给你也弄一副护膝?”
“义父费心,先给父亲用吧。”
“他一个老瘸子,天天窝在京城,能有多大用?”
“我去你的,”安定侯笑骂老友,转而跟蔺昂说道,“他乐意给你就收着。”
“放心吧,给你父亲做完还有剩余,应该够用,北面那地方也没个春天,你年后回去还冷着呢。”
“如此,多谢义父了。”
永昌侯摆摆手,三人说着话往饭厅坐下。
“鸣野,今天在京山,我见礼部左侍郎找你,所为何事啊?”
“是桩小事。”蔺昂简单说了下缘由。
“怪不得,我说怎么下边报说礼部归揽祭祀物品时特地运过来一斗细盐。”
“这盐是从我行营借的,为何要报给您?”
永昌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我也好奇,你跟那周侍郎是有多大交情,他转了圈地想给你讨个赏。”
“这是何意?”
“这事是小,可要是真有心往大了说,你这盐是借给天家,全的是圣上的脸面,他兜兜转转报到我这儿,就是想让我知道,这么件事是你小子做的,有功当赏。”
“……我不要什么赏。”
“哎,别忙,这赏先记下,以后再说。”
月影西斜时蔺昂把永昌侯送到门口,临上马时永昌侯突然跟他提到:“兵部刘尚书的孙女儿今年及笄,我见过两次,是个才貌一等一的,改天我与宁乐说一声。”
长姐如母,之前宁乐也跟他说过要替他议亲的事儿,没成想这么快。
“我…还不着急。”
“你不小了,又老是在外面,早点儿婚配有子嗣,家里也热闹,你父亲和姐姐放心,我也放心。”
蔺昂沉默不语,永昌侯觑了他一眼,突然说道:“说起来,今天那位周侍郎应当与你差不多大,人家有孩子了么?”
“……他还没成亲。”
“哎呀,都是好儿郎,既然你与他有交情,如果身边有合适的我也替他留意着……”
永昌侯马已经跑远了,蔺昂还站在原地。
是了,孩子。
只一心欢喜跟他相好,都忘了周彦学比自己还大一岁,自己是因为身体异样才让姐姐拒亲,他又是为什么呢?
住在徒弟医馆的姜大夫今日突然收到一份礼,来者报说是周侍郎府上的,附了一封请帖,邀请他明日过府一叙。姜大夫一打开旁边礼盒,旁边跟着的药童先倒吸了口凉气:“师父,这、这是百年参吧,竟有三棵!这周侍郎好大方啊!”
“哼,”姜大夫啪地扣上盒子放在一边,“这算什么,我喂给他的好参可不下十株。”
“咦?师父竟医过他?”
“嗯,”姜大夫眯着眼仔细回忆了一下,“得有…十多年了吧,那时候他也就跟你一般岁数,长得高,带着病身上挂不上rou,瘦得跟个竹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