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真的走了,真的走了。”他没有听进nainai的安慰和疼惜,只是嘴里凄凉悲苦地嚷着,“妈妈无所牵挂真的走了。”
“孩子,孩子。”老太太赶紧把他拉到身边,“我知道你很痛苦。可这病就是那要人命的病。我想代替你妈妈走,可老天却不愿意啊。”
“nainai,nainai。”剑平痛哭了出来,伏在nainai双膝上,“妈妈走的太快了,太突然了,还来不及问我一声,我还来不及看她最后一眼,就这么走了。我真的恨死我了。这可恶的病魔,可恶的病魔。”他苦苦哀求着,苦苦自责着。
“不要伤心了,孩子。真的该让我走,不该你妈妈走。”老太太情急之下,泪又哗哗然地落下来了。
“nainai,一命归一命,谁又能代替的了呢?”剑平痛苦地说,“你们谁离开了我,我都会一样的悲痛。nainai,这样的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前尘往事,统统忘掉吧。”
一老一小抱起头,痛哭起来。
谁知道这个世界是否真的有个Yin曹地府来主宰人们的生死呢?
谁知道这个世界是否真的有个天堂,人死后,会到极乐世界呢?
没有人知道。
快到傍晚时分,剑平心里郁闷的厉害,有一腔热血在沸腾。他实在忍耐不住了,拔腿就向山上跑去,尽管这Yin沉沉的天气仍然下着鹅毛大雪。
他像发疯一般,尽情地一口气跑到了山顶,几次都差那么一点,没从山半坡滑下来。他实在没法面对现实了,现实太残酷了,残酷的让他无思考余地。
雪花呼啦啦地飘着,放眼四望,周围几里地都是天地一色,雪白的无一点杂痕,雪连接成了一片,分不清高低,分不清何物。
他伫立在山顶的悬崖边,没有感到片刻的危险。
思绪又飘啊飘的飞远了……
永封湖之恋,“天和亭”之聚,无不清晰、准确地闪现在眼前……
曲阜同居一周,何其浪漫,何其温馨……
弟弟的去世,二伯的谢世,悲痛难忍,清泪落了又落……
世外桃源,蜂碟谷,他们的小窝,他们的美好化身,他们的美好憧憬,接二连三地浮现在面前……
金山的游玩,金牛的传说,王雨薇的爱慕,她的傻气,她的可爱,也是尽浮眼前……
妈妈的病重,北京的奔波,天边的大学,让他悲喜交加……
他想起这些,又像重新过了一遍,一切发生的都太唐突,都太没理由,都太残酷了。他面对着浩浩雪花,心情更加凄迷,也更加坏了,理智也抛的无影了,他大喊着,也是无奈地总结着:“二零零四年真的太不平凡了,人生的痛苦经历实在太多了,就像一辈子要发生的事都在这一年发生完了,也像是一辈子欠的债都在这一年奉还了。”
他对着天空,对着白雪,对着生他养他的村庄,对着目所能及的一切,悲呼起来:“老天,我的内心装了多少苦,你知道吗?何必要一直陷我于苦海中而不能自拔呢?”回音响彻于耳畔,久久不能隐去。
“雯雯,你在哪里啊?你就那么忍心避开我吗?我的一封信,一封混帐信哪里能代表我的真心呢?你见见我吧。我想死你了。还记得吗,我们的蜂碟谷还等着我们去规划,去筹建,去居住,去生儿育女呢?你都忘了吗?我们的儿子叫贾咏蜂,女儿叫齐咏蝶,难道你都忘了吗?”他对着苍天,灰沉沉的苍天大喊,回答的只是一片凄凉的雪花。
他发泄着心中的种种闷气,可心中的痛苦是不能发泄完的,这种痛苦的记忆将会深深印在脑海里,永远印在脑海里,跟随他一辈子。
晚上,他有气无力地,茫无头绪地掏出各种各样的礼品,这些都是从云南带来的特产。吃过晚饭,剑平和老爸爸聊了一会,就提着礼物去了哥哥剑风那。
兄弟俩相见,都是泪落不止,两人抱在一起痛哭起来,好久,才慢慢地松开。
“弟弟,你瘦了好多。”剑风特为关怀地说。
“哥哥,你也是瘦了。”剑平的目光如炬,这里面不仅深藏着关怀,还深藏着责备。
剑风看到弟弟的眼光,就能看懂弟弟的内心。他把剑平拉住,共同坐在了沙发上。
沉默了片刻,剑风垂着头,伤心地说:“哥哥没告诉你妈妈去世的事,你不怪我吧。”
剑平叹着气,却没有说一个字。
“请你谅解哥哥,哥哥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剑平猛然间冲出三个字,反问到。
“是为你好。”剑风不徐不慢地继续解释,“你在云南上大学,离家太远了,就是告诉你,也来不及送妈妈一程了。再者,如若告诉你,不仅影响你的学习,还会来回折腾,费尽了钱,又让你疲惫不堪,伤心难耐。”
“可是,可是。”剑平气喘着,“连见妈妈最后一面,都不能如我所愿。我真是后悔和恨死自己了。”说完,泪珠又哗哗地流淌起来。
“既成了这个样子,我们都没办法。弟弟,你还是宽心吧,不要因为这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