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兜里的手指这时震动了一声,穆致知看了一眼,居然是林yin:尴尬死我了,你家小朋友走起路来怎么和猫一样没声啊,穆前辈!
穆致知明白窦杳察觉到了自己这边的动静,只是忍着不偏头、不点破、也不和人说话,搭在膝上的手指似是无处安放地点了点。
他忽然觉得这样很没意思,索性将手机背扣在桌上,微微前倾,越过窦杳冲林yin一笑,嘲弄道:“所以说让你别在背后八卦来八卦去了,里外就这几个人。”
林yin心里本也局促得七上八下,穆致知从未认真朝亲人朋友承认过什么关系,所以他也拿不太准好友对此的态度,打圆场的话犹豫难说,唯恐弄巧成拙。
眼下穆致知放出了信号,他总算松了口气,恢复了笑盈盈的表情,懒得理会穆致知,而是对窦杳说:“这不是他谈个恋爱嘴严得和什么似的,我还不如来问小窦你,是吧?”
这句玩笑话却让穆致知呼吸紊乱了一拍,他情不自禁地转眼,去端详窦杳的脸色,正好和窦杳黑沉沉的眼眸对上。
窦杳微弯嘴角,笑容在穆致知看来很意味不明,说话确是得体的:“别打趣我俩了,林哥,我也知道前辈他不会和你说什么的。”
“在一起的是咱们,”穆致知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轻轻搁在桌上,“和他有什么好说的,只知道捡乐子,一天天的。”
窦杳冲林yin耸了耸肩,示意你看就是这样吧。他对外一向沉稳而不苟言笑,突然来这么一下,倒有几分年轻人特有的活泼熟稔了。
穆致知听窦杳声音轻快地对林yin说道:“林哥,你刚才说反了,《三十难立》演得还行,不是因戏生情,而是……因情生戏吧。”
穆致知将掌心拂在侧颈,仿佛感受到薄薄皮肤下、血管中汩汩流动的血ye。
这一刻,他终于从侥幸中惊醒,真切地感受到了某种陌生的失控。
林yin瞬间乐了,按捺住拍大腿的冲动,调侃道:“你可以啊致知,不声不响的,还不如人家小窦痛快呢!”
穆致知面无表情地看向窦杳,而窦杳并不回避,坦然地回看着,脸上的笑意平白添了几分挑衅。
“没生气吧。”窦杳还抿了抿嘴唇,小声说道。
穆致知将手放下,搭在桌沿。无意间的一低头,让他看清了窦杳微微颤抖的手指。
他又觉得有点可笑,为窦杳这份幼稚的色厉内茬。穆致知神情自然地回答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
*
*
一盘盘Jing致的菜肴端上了桌,围坐的都是关系亲近的老熟人,比寻常聚会更有话说。随着旁人坐来,林yin也得体地不再就感情的事调侃那两人,转而和兴致高涨到连喝好几杯的怀袖忆往昔。
说起困顿的过去,怀袖直晃穆致知的手臂:“还记不记得,林yin哥以前为了帮咱们,可真是家底都砸进去了,陪你打工不说,还磨着叔叔阿姨借了家里的钱,才让咱们都能念艺术生,想起来没?”
穆致知也喝了不少,他并没有喝醉,只是借着酒Jing躲避说话。倒是林yin直摆手,连声说道:“别老记得这些事了,说就是无奋斗不青春,啊。”
怀袖闻言咯咯地笑了起来:“你现在不也很年轻的,说得老头子一样!”
祁青续坐在怀袖身边,低声劝着将杯里的酒倒走大半,见喝得上了脸的林yin,随口问道:“我记得林哥从来都是不喝酒的啊,怎么今天破酒戒了?”
“这不是以前得当穆公馆大管家,给那谁开车啦,”林yin狡黠地冲穆致知眨了眨眼,又冲怀袖与祁青续促狭一笑,“认识这么多年了,合着半天孤家寡人还是我自己。”
祁青续不知道窦杳与穆致知的关系,对爱人哥哥的感情状况也只是略有耳闻,自然也不会发表什么看法,只是关切地问按着额头的怀袖,有没有不舒服。
周遭陷入一片短暂的静,穆致知忽然开口,微阖双眼,没有看任何人,话却是说给林yin听的。
“怎么可能让你孤家寡人。”
林yin打了个响指,痛快道:“算你有良心,来来来哥们走一个!”
穆致知皱着眉,抬手去拿面前的玻璃杯,却碰了个空。窦杳将杯子倒满,静静开口:“他喝得够难受了,我来替吧。”
他像是分毫意识不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突兀一般,未等旁人开口,便自顾自地仰头,喝完了他在席间的第一杯满酒。
第五十章
是夜深沉,一厅的人三三两两散个干净。怀袖和祁青续倒数走的,末了余林yin和穆致知窦杳三人,站在阑珊的街前。
电影挂在林yin工作室的名头下,来敬他喝上几口的只多不少,他酒量不太行,踉跄几步扶住车门,习惯性地回头看眼穆致知:“走不,也送你一……”
看向穆致知的方向,自然也将窦杳站直的身姿收入眼底。林yin一拍额头,嬉笑着坐进车里,呲牙冲穆致知做了个手势:“忘了你男朋友在,你俩好好回去啊。”
“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