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致知被她突然劈头盖脸地说得一愣,看着妹妹焦虑的眼眸,扬了扬唇角,淡淡道:“我们又不能控制粉丝喜欢什么,更何况别看他们说得这么起劲,其实大家都知道不是真的,怀袖你不也很清楚吗?”
穆怀袖瞪圆眼睛,看着穆致知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穆致知像是没看见怀袖欲言又止的怒意,话题一转,扭脸看着车窗外流逝的景致,若无其事说:“今天都挑到满意的人了,合同也签好了,怎么还火气这么大?”
“你不要告诉我,”怀袖冷冷道,“你就喜欢看他们这么说你和林yin。”
穆致知面色一僵,笑容骤然消失不见。
他将车窗升上,侧头看向穆怀袖,面无表情地听她咬牙切齿:“如果这样,那你为什么又要和窦杳在一起?”
“怀袖,”穆致知的嗓音也冷了下去,“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
开车的是祁青续家安排给怀袖的司机,对娱乐圈不感冒,也无意打探太太和兄长的争执,连眼神都没乱动,恪尽职守地握着方向盘。
穆怀袖避开了穆致知的视线,眼中仍浮动着一抹嘲弄:“哥,我真的觉得很奇怪。以前你和谁谈一段,虽然不主动说,但也从来在我提起的时候瞒过去。”
“你有问过我吗?”穆致知反驳道。
“少避重就轻了,”穆怀袖忍无可忍地点破他,“我是不是提醒过你,不是不可以,但请你对他这样的人认真一点?!”
车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穆怀袖紧抿嘴唇,猝然见穆致知无奈地哼笑道:“怀袖,所以你这么生气,是在为小杳打抱不平吗?”
“既然你发现了,好吧我承认,我们的确在一起了,可是我有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吗?就连发一张照片在微博上,都只戴了他送我的礼物。”
“至于很多……我自己,都想不清楚的事,”穆致知顿了顿,“我也没法和你准确地解释。别闹哥哥了,好不好?让我想一想。”
他的唇边依旧莞尔,垂下的目光却带着落寞的自嘲,右手下意识地抬起,摸了摸耳垂上那朵银色昙花。
“更何况,年轻的情感,会让人那么难受,只是因为没有得到而看不真切罢了……很多时候得到了,就会渐渐发现,瞬间的吸引也只存在于瞬间,昙花一现而已。”
指间的触感微凉,穆致知脑海中浮现起窦杳那双清丽俊美的桃花眼,拥有那样眼睛的男孩,或许注定要有一段情伤吧。
“而且这个消逝的过程,不会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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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进组的这位演员凌璨,是内娱很有名气的新晋小生,出道时间不长,流量却在同辈间一骑绝尘。二十五岁的年纪有着一张格外年轻的脸庞,在拿到他的详细资料时,怀袖啧啧感叹所谓红气养人。
出于一些考量,怀袖与流量明星的合作较少,凌璨试戏的机会是他背后捧的人找上了舒瑊前辈,才争取来的。试戏前穆怀袖并不抱多大期望,却不料效果居然出乎意料地好。
虽说也算资本染指艺术,但至少结果不糟糕。只是怀袖很奇怪,发微信给舒瑊:老师,我们这个片子又不会很营销,他做什么这么执意想来?
舒瑊回复道:听那边说,是这小孩自己想来,说想静下心来,认认真真拍一部好片子。
凌璨在影片中饰演池年柳的堂弟李昆颉,从小怀有明星梦,通过艺考选修后出道,如愿以偿地被包装成了一位偶像歌手,但实则唱功平平。
在池年柳来到这座小镇后,他受家人之托几次上门,给池年柳两个选择,要不接受营销,将作品炒起来;要么彻底放弃这一行,回家安安稳稳找个工作,总之家人不接受他在这里虚度光Yin。
不过按照场次的安排,因为先前一些事情,这个角色的拍摄都在靠后的日期,但凌璨还是早早来了剧组,说是要来感受氛围、观摩学习。
窦杳先前与凌璨没有过任何接触,只是在微博热搜上见过几次,是以对他的名字和脸都不陌生。
春光转瞬即逝,广陵在不知不觉中入了夏,而广玉兰的花期正是在春夏之交的时节。
为了赶上拍摄地这座小学中满园玉兰花的怒放,怀袖特意将剧本后半段的情节提前到现在拍摄:在房东抽不开身的时候,池年柳受人之托,去阿绪就读的高中为他开家长会。
这时两人的关系已然融洽,阿绪则更是模模糊糊地、为这个年长而温润的男子怦然心动。
群演已经准备就绪。家长会期间的教学楼人来人往,镜头对准站在教室后门的窦杳,他朝里隔空指了指,向穆致知示意他在班级上的座位。
池年柳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辨认着问:“八组最后一个?”
阿绪点了点头,池年柳随口笑道:“坐这么靠后能看得清黑板吗?”
“反正会轮着换,”阿绪动了动脖子,说,“而且我个子高,视力也好得很,随便坐哪儿都无所谓。”
他不屑的冷眼中,带着十几岁男生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