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的时候,锁就被撬了?”黄铭鸿问。
“那可不是,这一看就是遭贼了,这贼胆也够大的,放了火生怕别人发现不了?”店员说,“火都烧成这样了怎么住人,老板你要不上我屋住两天?”
黄铭鸿往焦黑的家具里翻找,翻出两叠被烧了大半的相片,他直起腰长吐口气:“妈的,真是他们。”
“谁啊,那贼你还认识?”店员问道。
黄铭鸿转向段争,把相片递给他:“烧我家前还特意翻出照片确认身份,能把‘此地无银三百两’玩得这么烂的,你说能是谁?”
段争接了相片,上面冯斌炯炯有神地盯着镜头,已经烧得只剩半边脑袋。他说:“不是程东阳。”
黄铭鸿发怔:“那是谁?”
“钟澍成。”段争说。
“他怎么知道。”
“蒋公和程东阳对码头的生意积怨很深,找不到用途,拿你开刀。”
“拿我开刀,不如说拿你开刀吧,”黄铭鸿叹一声气,“哥,你就不该来找我。”
段争说:“换个地方住吧。”
黄铭鸿苦恼:“我哪儿还有地方住。”
店员插嘴:“上我那!我马子前两天刚回老家,这几天都空着呢。”
黄铭鸿道:“家里臭得我在楼上都闻见了,谁想住你家去?”
段争截走话头:“去华来。”
“啊?”
“住华来。”
黄铭鸿愣愣的,望去段争平静无波的侧脸。他还低头看着那堆烧得只剩一半的相片,然后从中间撕开,尽数丢进垃圾桶。
衣服没多少好收拾,黄铭鸿提了一行李袋的衣服下楼,段争正站在树底下抽烟,身影拉得长长的,一直延到楼道口这儿来。。
黄铭鸿走上前,扬手扔了钥匙:“接了就不许还我啊,你的车自己带走。”
段争将钥匙捏在手心:“不算你借我?”
黄铭鸿乐了:“那你非要交钱,我也收着呗。”
两人这次没有开车,一起上街边站台坐公车去了华来。
华来算津市第二大酒店,黄铭鸿来过几回,不过没有办过入住。这回过来,引得前台频频侧目,望的是跟在后面的段争,大概是见他突然辞职又突然回来,认为是件很有话头可聊的事。
黄铭鸿平常不修边幅,大大咧咧,但早前在社团跟着段争打理生意,后来开了修车铺,大的小的收入不断,虽然不比程东阳蒋世群那些人财大气粗,比起段争却是绰绰有余,最后定的房间是仅次于顶层套房的高级商务房。
进门一会儿的工夫,黄铭鸿扭头见房里没有段争身影,找了一圈,看到他立在窗边。
一楼之隔,陆谭正被按在书桌前强制绘图。引导他的心理医师很面善,和他说话的语气像在哄骗一个孩子。陆谭握着笔埋头画圈,先是身体,再是四肢,连手指的细节都不能落下,他画得很认真。
心理医师仔细看他作图,末了见他停笔,又问:“怎么不画脑袋了。你画的是谁?”
陆谭奇怪地看他一眼,两只手撑得很大,想把纸遮住,忽然又把脸贴去纸上,试图以此挡住对方的视线。他心说:才不要告诉别人。
“是你的新朋友吗?”
心理医师跟着弯下腰,陆谭立刻转脸换一个面,挣动间纸张被揉皱,他很生气地嗯了一声,用手去推对方,要他离自己远一点。
特护见此忙上前,蹲在陆谭身边问他想不想吃东西,过会儿推着餐车的侍应生进门,陆谭着急地往探头探脑,还是没能在其中找到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
拨两下筷子,陆谭下了饭桌,拾起被他小心安放在一边的画纸,抱在怀里进了隔间,还记得要锁门,然后躺在床上将纸高举了细瞧。明明画的是个身形过分高瘦,失去了正常比例的身影,但陆谭知道他是谁,于是把“段争”紧紧揣进怀里,侧躺着发呆,慢慢也就睡着了。
晏知山近段时间工作繁忙,因他最终决定加入蒋世群的阵营,项目开发在谈,他没法全一天都盯着陆谭,最多在晚饭前后才能见他一面。就看陆谭每回见着他都吓得浑身发抖的模样,晏知山虽然有不满,但仍旧会为陆谭这点难得的鲜活感到畅意。好歹,陆谭对他不是全然无动于衷。
不过他没想到,今天的陆谭会给他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喝走了所有人,晏知山倚着门板,听到屋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呻yin哭喊,音调时高时低,轻易让他想起陆谭被自己安排的男女压在床头性交的场景。陆谭恐怕永远都不知道他沉迷爱欲的神情究竟有靡艳。陆孟和杨蕴秀这对夫妇古板传统,也不会知道自己教养的孩子竟然生来就该沉迷声色,他们对陆谭童年的过度保护成了压迫,终于有一天,陆谭得到释放,而解救他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晏知山。
隔间房门开得无声无息,床上陆谭裤子退了半截,藏在内裤里的gui头将裤子顶得高高的,中间沾shi了一小块。他闭着眼,嘴撑成圆形,全身淌满了汗,两只手塞在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