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鸿收回了刀,淡淡说道:“你的第三张底牌,是命运。”
命定你该不该死,运助不助你向死而生。
“走吧,人质。”
陈明已在后门等待。
金鸿将她推进车内,又紧跟着坐上后座。
“去青山陵园。”他吩咐道。
在连续闯了三次红灯,转过五次路口后,一直紧跟车后的警车被甩的越来越远。
金鸿抽出手帕,慢条斯理的擦干残留在刀身的血迹。
身旁的人质坐的笔直,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
他突然有了说话的兴致。
“在记路?”
温辛嗯了声,没有否认。
“何必记一条有去无回的路。”他的手指在光滑的刀刃上细细摩挲。
她依旧看着窗外,只拿话答他:“你说第三张是命运,眼下命不在我手里,但运这种东西……前几天,我沾了点喜气。”
“天真!”他冷哼一声。
看着窗外的人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他又问她:“你没有依靠韩家为什么也不依靠你的父母?是因为他们无能,护不住你?”
她转过头,拿那双清凌凌的眼睛瞅着他,开了口:“我相信他们能护住我,可是,我不想让他们受到伤害。”
松软棉被里的一夜好梦,醒来是熹微晨光下慈爱的目光。
所盼的,已经拥有。
犯过一次错的代价太过沉重,如果可以,她只想自己承担后果。
“那么,韩家那小子呢?”他不依不饶的追问。
不是韩家,只是韩叙。
她没回答,只是偏脸看向了窗外。
他那样的人,不是非她不可。
窗外路过的风景陌生又熟悉。
车拐进了左边的那条近道,在那一晃而过的拐角,每天早上都会有学生溜出来排队。
为的是一口那酥脆软香。
那煎饼摊的老板娘有着一手不错的手艺,人也极其热情,却不知为何,某天就不出摊了。
当时,学校贴吧里,还有人发帖问过。
想起还未离远的学生时代,她的眼里闪过了一抹怀念。
随即,车身震了震。
“怎么回事?”感觉到异常的金鸿握住了手中的刀,抬头看来。
却无人回答他。
那本该一路直行的前方,拦着一个女人。
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红衣女人。
陈明的眼睛睁的很大,他的嘴抖抖索索了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
他想起了那一天。
死不瞑目的女人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身上到处都是凌虐的痕迹和细小的伤痕,被撕碎的白裙散落在床尾,浸透了shi漉漉的红。
饶是心狠手辣的陈明,在那一刻,也不由的心生寒意。
待看到那双撑在车前的手臂上那些细小的伤痕时,恐惧顷刻占据了他的大脑,伴随着眼前的天旋地转,他终于惊叫出声:“是陈曼!她她她回来报仇了!厉鬼……”他没来的及往下说,就被一块迎面砸来的碎玻璃划破了喉咙。
“好吵。”半空之中开出一条裂缝,黑色旗袍的白发女人婀娜多姿的走了出来,她看了眼地上昏迷的人影,又看了看拍飞了一辆车的小丫头,最后,朝着那辆在空中滚了两圈后翻倒在地的车走来。
她蹲下身,隔着车窗问那个唯一还有气的幸存者:“小丫头,你看见了吧?”
看见了什么呢?
额头血迹滑落,眼前是一片血红,温辛迷迷糊糊的想着。
她看见了曾有个煎饼摊的拐角。
看见了围墙里的Cao场及更远点的教学楼。
看见了突然拦停在车前的女人,她的脸上似乎有些泥土,散乱的发髻上沾着枯叶,以及……她穿着一身嫁衣。
像极了古装电视剧里新娘穿的那身嫁衣。
她看见了陈明发了疯似的大叫,也看见了那穿着嫁衣的女人双手撑在车前,只轻轻一拍,眼前便天旋地转。
车身在空中翻转,直直的撞向地面,车窗爆裂,碎玻璃飘散各地。
前排大叫的陈明突然没了声音。
半空中走出了一个女人。
她走到她的面前,问她:“小丫头,你看见了吧?”
看见了又怎样,看不见又怎样呢?
温辛闭上了眼,说道:“看见了。”
那女人惊奇的咦了一声,“你不应该说你没看见吗?”
眼前的一切都已经超出了认知,她几疑心自己是做了一场梦,又暗自发笑,以她贫乏的想象力,又怎能做出这般匪夷所思的梦来。
她的体力似乎在逐渐流逝,在陷入昏迷前,她说道:“我只想,凭心而活。”
她的眼睛看见了,而她的心,不愿意说谎。
“真有意思。”这是温辛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