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刀尖划破肌肤,鲜红血珠自雪白中冒出来的那一瞬间,是最极致的美感,这是他从去年的那个女人身上得到的新的灵感。
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
酒意上脑的李峰半天才想起来,是叫陈曼,为着这么个玩物一样的女人,老头子还训了他几句呢。
不过那个女人,当时挣扎的可真厉害啊,倒是让他真真正正的尽了兴。
他的目光转向不知何时离门越来越近的女人。
“想跑?”他面露凶光,大步扑了上去。
二楼各房间前的走廊与一侧的扶梯相连,那正中间房门对着的栏杆上,金鸿耐心的擦着手中的刀。
不是像开玩笑一样的水果刀,而是真正的杀人利器,这一刀的长度,足以把任何人的心脏刺个对穿。
门内响起了一声狰狞的“想跑”
金鸿目露失望,才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确实不值得期待,哪怕她有些不错的表现。
可弱者就是弱者啊。
现在那个小姑娘是不是很痛苦,在后悔呢?
她本可以不遭受这些,做个从此被驯养的金丝雀安全的活着。
既然已经幸运的找到了庇护的羽翼,又为什么出来直面风雨呢?
这世界,多的是跪着活的人。
作为一个弱者,就要接受被人左右、安排、Cao控的命运。
至少活着。
第三十二章
一声叹息到了嘴边,凄厉至极的哀嚎从门内响起,在金鸿的耳边如同惊雷般炸裂。
是李峰的声音!
怎么会?
他的瞳孔震了震,下一秒,那扇隔绝视线的门被拉开。
气喘吁吁的小姑娘站在他的面前,她的身后,捂住下身的李峰在地上翻滚着,哀嚎着,却无力爬起。
酒气直直扑来的那一瞬间,温辛前所未有的冷静。
她眼眨也不眨的看着面前笼罩住的一片Yin影,等着对方抓住她手臂的那一刻,用尽全力的膝盖袭了上去。
挣脱了钳制,推开门看到拿刀在手的金鸿时,温辛便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后悔吗?
当然会后悔。
谁不怕死呢?嘴上将生命两字说的轻巧,但一份生命的重量,又何止是这两个字能承载的?
刀尖泛着寒光。
门上的钥匙并未拔去,她望着一时半会起不了身的李峰,从外锁上了门。
一瞬间,她就做好了决定。
她略微平了平气,看着金鸿说道:“这是第一张底牌。”
将近五年多的时间,一千多个日夜里,最简单的膝袭肘击她每天都要练习至少两次,甚至在所有人都在嘲笑这防身术没用的时候,也没停过。
再聪明的脑子也有打不败的敌人,自十七岁那年夏天遇到那个男人的时候,温辛就知道,她一定要学些什么。
她要保护自己。
至此有了那么多不曾懈怠一丝的日夜,有了那么多对危险来临时的殚Jing竭虑。
为了能有一刻脱离险境。
金鸿从倚靠的拉杆旁站直,握着刀一步一步的朝她走近,可这走廊又能有多大呢,不过是三步的距离罢了。
踏在心上的三步。
温辛知道自己该逃,该用力飞奔,可是,她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
不是逼到绝境的全力一击,是打不倒那样高壮的男人的。
而全力,就意味着会脱力。
脚下似千斤重,她看着金鸿在面前站定,手缓缓抬起。
“钥匙。”他说道。
混着冷汗的钥匙被放进男人的掌心,她看着他从身旁越过,开了门。
李峰仍旧在地上哀嚎。
温辛看着金鸿一步步朝地上的男人走进,而后,向前刺出了那把刀。
“这一刻,我等了很久了。”他说道。
阿黎的身体渐好,对外面的世界就愈加向往。
许是Jing气神足了些,乖巧懂事的少女也多了丝十七八岁时该有的淘气。
父亲心下怜惜,恰逢多年未见的老友来到此地,便悄悄瞒着妻子带着女儿出了门。
简陋的旅馆里,棋艺不分伯仲的老友手谈了一局又一局,待回过神来才发现,一直坐着的安静少女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待找到时,已是一具温热的尸体。
再后来,黎家家破人亡,学生悉尽散去。
他故意接近李清云,入了李桥山的眼,从此,一步登天。
为的也不过是今天。
天道不公,那就,以天为局,替天行道。
年复一年的酒色早已掏空了李峰的身体,可金鸿却仍不敢轻举妄动,他小心的试探,废了一个又一个棋子,直到今天,新下的这颗棋子,逆了局势。
这本该是颗死棋,却活了。
他抽了刀,那滩烂泥便软了下去,沉沉的目光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