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寻一时之间没闹明白她思维跳跃怎么这么快,但看她眼泪汪汪,紧紧咬着下唇遏制住哭腔,泪珠子要掉不要的模样,心里还是不免心疼。
他把人圈在怀里,给了她有力的依靠。
段喻之眨了眨眼,让那些泪珠子蹦出眼眶,稍稍平复一下情绪后,继续道:“是我惹他们不开心了吗?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是我自己有问题吗?为什么他们都离开我了……”
“当然不是。”傅寻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托起她的下巴,“之之…乖之之,抬头看着我,好不好,嗯?”
“不要被情绪主导你的思维,你现在的逻辑是混乱的。沈延的离开是他自己做的决定,他想要成为更好的自己,这和你喜不喜欢他没多大关系,而你父母……你应该去责备痛骂罪犯,而不是自怨自艾。”
傅寻捏捏她的脸,开玩笑道:“如果哪天我也离你远去了,那大概就说明是你有问题,当然,你要是愿意说两句好话,我就会回来。”
段喻之笑得锤了他一下,一昧消沉可不属于她的处事态度,她眯着眼看向躲在厚重云彩下的太阳,一缕阳光不顾风雨直充地面,为打地铺了一层色彩。
她垂下头,额头抵在他的胸膛处,低声道:“傅寻,你再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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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处理好梅凝的后事,傅寻跟着她一块儿去了曾经的家,那个孕育了段喻之整个童年的家,曾带给她诸多痛苦和欢愉的家。
成年以后,她再也没有回来过这儿,今天算是头一次。
过去这么多年,小区早已老旧,单元楼房经过岁月的洗礼,墙壁上爬满了细小的裂缝,如今还在这楼里居住的,大多都是恋旧而不愿搬走的老人。
他们进入昏暗的楼道,一步一脚印地爬楼梯,还好她家楼层不算高。
当看到写着数字五的号码牌,段喻之恍如隔世,往日生活的种种迹象似乎浮现在眼前,当真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她掏出显旧的钥匙,旋开门把,开启了她的童年与过往。
家里还是那个样,家具的位置都没什么变动,她以为自己会看到的是一片灰尘,但意外的很干净,只有一些角落有薄薄一层灰,总体来说,完全不像是十几年没人居住的地方。
难不成她家里住了个田螺姑娘?
跟在她身后的傅寻东看西看,在餐厅的桌上看到了点东西,“这边,你看这儿。”
段喻之走过来,发现餐桌上有个盒子,看外壳是蛋糕盒,她轻轻揭开,一股难以形容的酸臭味直扑面门而来。
“我天……”她捏着鼻子,脚步不由得后退几步,“为什么我家里有个烂了的蛋糕。”
看家里整洁的程度和门的锁完好度,也不像是被流浪汉寄居过,而且就算是流浪汉,他们也不可能买蛋糕。
傅寻皱着眉,一手捂着口鼻,另一手垫着一张纸扒拉开nai油,去抓中间那个牌子,他拿出来放在一旁,又用纸巾擦了擦,这才看清上面写了点什么。
“祝之之宝贝生日快乐~”
“?”段喻之懵逼,“这是…给我的生日蛋糕?谁买的啊……”
傅寻沉默不语,显然对于这个蛋糕的存在也感到诧异,他突然问了一句:“你妈妈之前一直留着钥匙吗?”
“留着啊,怎么了?”段喻之说,她似乎猜到傅寻的意思了,不相信地笑了笑,“不可能吧……她,她…”
傅寻转过身,试图在这栋老旧是房子里找到些蛛丝马迹,边找边说:“梅凝身上一直戴着GPS定位手环,她上次逃跑的时候,导航显示她来过这儿,但我以为她是在乱跑,所以就没注意。”
谁能想到她能一路跑来了以前的旧房子,并且还拿钥匙开了门。
他站在段喻之的卧室门前,迟疑地转头让她过来,“能去你卧室吗?”
“可以,反正也没什么东西了。”
段喻之无所顾忌地直接推开了门,只听“砰”一声响,彩带与飞絮从天而落,零零洒洒地落了他们一声,而后,她看到在地面的一截火车轨道上,有辆红色小火车载着戴礼帽的玩偶开到他们面前。
玩偶停顿几秒,开始唱生日快乐歌,可以清晰听到的是还有梅凝唱歌的声音,只是听起来说话不那么利索,磕磕巴巴的。
段喻之完全茫然,这些都是梅凝做的吗?
她继续往里走,又瞧见了开着一条缝隙的衣柜,也许里面藏了什么,抱着这样的想法她慢慢接近,然后一把拉开,入眼的是排列整齐的好多个纸盒子。
每一个纸盒子表面,都写着之之多少多少岁生日快乐,笔画虽然歪曲,但段喻之认得出来,那就是梅凝的字迹。
从一岁到三十岁,整整三十个盒子,而越往后,笔画的歪曲度就更加严重,可以猜测这三十个盒子不是同一时间完成的。
这下就算再不相信,也得信了。
梅凝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自己独自一人悄悄准备了这么多的生日礼盒,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