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喻之笑了,“我家里可没有杜灼那样的大佛管着。”她拿起酒杯,和两人互碰了下,道:“今夜不醉不归。”
然后过了几个小时,这句听起来像是随口说的话变成了现实。
贺宜彩头疼地看着这两个醉鬼说胡话。
段喻之酒品很好,即使喝醉了也没大喊大叫,只是呆呆地把头搁在吧台上,盯着对面酒架上的玻璃瓶看。
而宋雅璇可就闹腾了,先是扯着贺宜彩去舞台跳舞,接着肆意高唱青藏高原,贺宜彩嫌她丢人,极为艰难地拖着两人去了楼上包厢。
一进包厢宋雅璇就和脱缰的野马一样,一只脚踩着桌子,以手握拳充当话筒继续飙歌。
“我…我也要…唱…”段喻之迷迷瞪瞪地醒来,扑过去抓住宋雅璇那只拳头,忘情高唱:“错错错,都是我的错……”
难为贺宜彩这么清醒地听着两人鬼哭狼嚎了,等他们唱累了瘫在沙发上,她打开手机分别给陆铭和傅寻打电话,让他们把自己的小祖宗接回家。
于是半个小时后,人间终于清静了,贺宜彩长舒一口气,可惜下一秒,她就看到杜灼出现在包厢门口。
贺宜彩瞬间坐直,耷拉着脸跟着她哥离开。
而另一半,段喻之安安稳稳地坐着车回到家里,傅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自己先飘飘然进了厨房,打开冰箱门东翻西找,把傅寻藏着的最后一点酒喝光了,并且豪气十足地把空瓶子扔在了垃圾桶。
速度之快让傅寻没能及时阻止她。
傅寻只好压着人回卧室,自己给她煮了碗醒酒汤,端过去时发现对方正趴在窗户上发愣。
他放下碗,听到段喻之说:“我要杀了翟正祥。”
“?!!”傅寻皱着眉,“先过来喝了醒酒汤,你喝了多少酒,都发臭了。”
段喻之不理他,自顾自地坐在他对面,脸色泛红眼神迷离,大着舌头说:“翟正祥…垃圾玩意儿,上次没…没逮到人太可惜了。”
她换个姿势,一只手对着空气指指点点,“我要把人逮住送他进监狱。”
“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我爸也不会死……”
段喻之突地站起身,“我要去找他。”说着就要往外走。
傅寻长腿一跨,抓住她手腕把人拽回到沙发上,以绝对逃脱不了的姿势把人困在他和沙发之间。
他拿起碗试图让段喻之喝下,但她扭着头死活不愿意喝,傅寻啧了一声,也不知道当时脑子里怎么想的,他凑上去亲了一口,只是浅尝辄止,没有更多深入,说是贴了贴更为贴切。
不过哪怕是醉酒状态的段喻之,也惊讶于这个动作,她一下子安静下来,呆呆地望着傅寻水润的嘴唇,不由得歪了歪头,傻笑道:“你的嘴巴好嫩,像豆腐,软软的。”
傅寻:“……”看在她喝醉了的份上,他就当不知道段喻之在说什么。
这回她倒是愿意乖乖喝了醒酒汤。
段喻之打个酒嗝,开始胡搅蛮缠地说话:“你刚才干嘛亲我?你亲我我也要亲你!我才不要吃亏!”
她像个小孩,猛地扑进傅寻怀里,双手搂住傅寻的脖子,叭叭叭在他脸上亲,发出很响亮的吧唧声。
傅寻被她亲懵了。
反应回来后脸色爆红,不可置信地看着段喻之,一直“你你你…”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转身要走,却被段喻之抱着一只胳膊离不开,但任凭他怎么拽都拽不回来那只胳膊,段喻之的力气总会莫名其妙地变大。
“松开!”
“我不!”
段喻之非但不松开,还把他整个人拽倒在沙发上,蛮横地压住他,“就不让你走,哼。”
“你……”傅寻气得脸红,他感受到了段喻之温热的吐息喷洒在他皮肤表面,惹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段喻之就像一片膏药,怎么推都推不开。
段喻之像捏玩具一样捏着他的胳膊,她安分下来,傅寻以为段喻之睡着了,正准备抽出来胳膊,她开口道:“我爸是被翟正祥害死的。”
傅寻一怔。
无人回话,段喻之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将压了心底十多年的事翻出来说,把快好全的伤口再度割开,露出里面血淋淋的嫩rou。
公司一场裁员风波导致段绍失业,他浑浑噩噩地四处找工作,但找工作哪是那么容易的事?他老实善良耳根子软,被当时只有二十出头的翟正祥一顿骗,踏入了赌场的深坑。
但他不嗜赌,导致他深陷赌场难以抽身的是不良药,翟正祥在段绍去赌场时会递给他一支烟,而烟卷里加了不良药。
不良药具有强烈的致幻成瘾性,会诱发兴奋感,让人感觉是在云端飘仙,而一旦吸食就无法戒断,药瘾发作时会使人焦虑暴躁,忍不住想要继续吸食,再加上赌博本来就有成瘾性,如此反复形成了死循环。
因此,段绍性情大变,他开始难以自控地暴躁发脾气,对着梅凝和幼小的段喻之大打出手,但每当他清醒了,又会抓着梅凝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