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认识得偶然,梁家的情况复杂保护朋友也保护自己,即使陶维显是他痛苦的高压青少年时期仅有的倾诉对象,但从来都是等梁沅联系他,否则是找不到这人,仿佛电视剧里单线联系的情报人员。他们约好毕业后见面,等他从学校回来依约找到地方却不见人影,一连等了整个七月,直到导师提前叫他们去报道陶维显都没等到人。
气氛非常奇怪,他们的目光仿佛连贯的箭头,一个看一个。梁沅没想过会在外面碰见熟人,更别说格外相熟的朋友,他本来就没有朋友,陶维显可以算唯一的一个,既然碰上了只好介绍。
梁沅还没感动完就听这人悠悠来一句,差点气得直翻白眼。他说:“我害怕你出事,特地拜托法医校友留意全市近三个月有没有青少年尸体,打听一番才稍微松一口气。”
只是没想到这人有胆子偷偷去他家踩点,想象力也丰富,想得出找尸体这一套。G省的孩子果然是港片看太多,时刻牢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吗?
他久久无语,孟炀倒听笑了,抱臂撑到桌面上凑得极近,逼他看自己,“梁沅你到底怎么跟你这朋友形容的你家?有意思。”
他喝一口冰可乐吞掉嘴里的东西才回答说:“我上研一了,刚和同学旁听学术会议回来。都挺好的,倒是你不声不响就走,害我等你半个假期。”
第四十五章 提钱就太污名化我们平等的床上关系了。
“能不能盼我点好啊!”他看着真诚且懵的好友,数次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无奈摇头。
陶维显专心抱怨梁沅放他鸽子的行径,他说:“走之前我想办法悄悄混进你们小区,结果发现你家灯就没亮过。你这么大个人肯定不会被拐卖,但我害怕你家…”说到这儿他突然顿住,向梁沅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手在桌底悄悄指孟炀。
互相介绍认识后勉强能聊开,梁沅有意岔开这个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的话题,问道:“不说这些。毕业的事还顺利吧,最近怎么样?”
以前梁沅透露的只言片语让他大致知道他们家很复杂,梁沅的处境危险,因此他推掉许多朋友的邀约专心等人找人,提起的心在年后看到新闻时才放下。
“关你什么事儿。”他把凑到眼前的一张俊脸推开,“你要闲得慌就去给我买可乐,偷听还要闲话。”
,梁沅就像一根绳从中间把两个陌生人栓起。
“得,是我带了助听器还是你俩谁拿着喇叭啊,这话它偏往耳朵里钻没办法。”他还想再贫,被梁沅一瞪任劳任怨拿起手机去排队。
两个人把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孟炀没理会偷偷摸摸的人反而似笑非笑地盯着梁沅。少年被他看得额角直跳,心想这算什么事儿,气闷又不得不表态。
与他不同,陶维显一改刚才故意装出的样子认真吃,注意力还是全落到太久没见的少年身上。梁沅和这个陌生人显然关系匪浅,但这是他的私事对方没介绍的意思最好不打听,他身上总是很多秘密。
“我姓庄,是梁老板的司机。”他一副客气谦卑的样子,手却握得极敷衍。
其实陶维显暑假回家的时候他还没有离开G省,六月私生子病危,梁绍年他们预计到场面会乱也意识到这是机会提前将梁沅隐蔽起来,等到秋天那人咽气才北上。只不过那时候他没办法对外联系,本家的人都不想十几年的谋划在关键时刻出岔子功亏一篑,把他看得比坐牢还紧。
儿童套餐给的是牛奶,他本来不怎么喝碳酸饮料,但此时困意上头冰冰凉凉的气泡从上颚冲到胃里很能提神。陶维显始终是局外人,今天过后他找不到更合适的场合与这位老友闲话,况且他也记挂对方,问问近况算平一个惦念。陶维显在见到梁沅时已经欣喜上头,困顿早被赶远,梁沅得想方设法打起精神应付对方好似看见他缺胳膊少腿的问东问西。
“怎么说?算是我发小,陶维显。”他看着孟炀朝忽然窜出来的Beta抬下巴,没想好怎么介绍对面这人,就见他已经主动伸出手。
梁沅差点出口的话被他打断,旋即闭嘴哑然一笑。倒是陶维显一边你好一边被震惊到,瞪起眼睛偏头看梁沅,少年施施然的笑容把他的疑问堵回,仿佛真是这么回事儿。
他看一眼对面的男人,全然是饶有兴味打量的表情,在这张脸上可谓罕见。常年刀口舔血累下一身本领的杀手绝大多时候处于强势地位,已经很少有东西或者人值得他好奇,他不需要浪费心思去搞懂每一件事,反正全能用手里的枪解决。然而面对一个于他而言可以算手无缚鸡之力的Beta,孟炀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好奇。
事出突然,陶维显在忙毕业的事梁沅没来得及通知,后来便是不能去联系他。回到梁家一切都变了,不是他一个普通人可以掺合的,不去联系是保护他。他们的友情说紧密也不然,他的朋友仅此一个,但陶维显从小和正常的孩子一起长大,在热闹的学校念书,他的朋友一大把,不去联系自然会淡。
“没事,不用避他。”
打发走孟炀两个人得以说些私密话,店里人多,点餐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