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脸惊讶:“你、你是……你如何认识枣哥?”
张涣知找对了,内心雀跃忘形,不禁脱口而出道:“我是你兄嫂,如何不认得他?”
见那男人呆愣原地,张涣才回过神来,一张脸羞得通红,留下一句“明日再来”,便一溜烟儿跑了。
张涣在客栈大通铺住了一晚,第二日又早早来到这香粉铺门前。
他这一股冲劲,在看到店门打开那一刻,瞬间消散无存。
枣玠要出来了……
他身子一颤,下意识躲到身旁一棵树后,悄悄探头张望。
若是见着枣玠,他该……与他说些什么?
张涣内心茫然,但一想到能见着枣玠,心里又充满期待。
今儿就先……先这般偷偷看着,其他事儿,等他想好再说。
一十五六岁少年在店门前忙碌。张涣左等右等,也没等着枣玠出来。
“早啊。”
听到有人来了,他下意识缩了缩脑袋,见是昨日傍晚偶遇的捕快,正提着一笼汤包与那少年搭话。
两人看着极为熟稔,那卖香粉的少年与捕快……如枣玠和李俊一般。
张涣呆望着香粉铺前二人,仿佛回到他在濯阳之时,在这清早少人的街道上,遇着前往集市当值的李捕头,两人相互寒暄,分食煎饼。
那二人站在店门旁吃包子,捕快突然俯身,将少年脸上溅上的汤汁舐去。
张涣吓得捂住嘴,将一声惊呼吞下肚。
脑中的画面被他挥去。
什么如枣玠和李俊,那明明是枣玠与他张涣才会做的事儿。
想来是那捕快喜欢卖香粉的少年,昨日逮着他这个客人,便叫他今日多买些,以此来讨那少年欢心。
张涣正酸溜溜想着,突然听得屋内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
是枣玠的声音……
枣玠在叫他的名字!
张涣以为自个儿被枣玠发现,吓得整个身子都埋在树根后。
枣玠又叫了一声,语气带了一丝怒意。
张涣知此时已躲不住,脑中闪过许多应对念头,决定待会儿先平息枣玠怒火,再说其他。
正要迈步出去,却听那少年应了一声,随枣玠进了屋。
他愣愣看着两人进屋的背影。
枣玠叫的不是他。
那少年……可是枣玠收的新学徒?他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枣玠会不会也对他……有那种想法?
莫非枣玠就喜欢这类比他小上许多,还听话的少年……?所以在离开自己后,又找了一个?
张涣见二人在屋里久久不出来,不知在做什么事儿,只觉得越想越真,当下便想进去看看。
他掏出假胡子贴上,脑袋上再围块儒巾,扮作书生模样,轻手轻脚走进店里。
店里没人,想必是那两人以为天色尚早,不会有客人到来。
这货架布置,也和之前一模一样。
他忍不住拿起一盒胭脂,打开嗅了嗅。
果然,与城东那家不同。中原的胭脂,色泽与气味总要浓烈一些。
张涣又听得屋后两人交谈,捕捉到枣玠轻柔语气。
他寻了许久的人儿,便在这几步之外。
想要见他!
张涣掀起布帘,见后屋布置也如之前一样。那少年正坐在绘花钿的桌前,拿着笔在纸上画纹。枣玠俯身站在他身后,握着他的手,耐心教着。
两人脑袋叠在一起,齐刷刷抬头。
张涣方才见着两人亲昵模样,只道那猜想成了真,脑中“轰”的一声,心里懊悔不已。此时又见两人盯着他看,他又忍不住悄悄对上枣玠视线,碰上枣玠探究的目光,又心虚地看向别处。
他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老板可在?我来买胭脂。”
那少年连忙起身,连道几句怠慢,将他带往前厅。
张涣想多看几眼枣玠,便觉得那少年的殷勤之举,是在催他赶紧离开后屋,恐怕是护枣玠护得紧,连他这个陌生人想多看一会儿也不让。
看着这少年身上没几两rou,轻轻一撂便能将他打倒。
即便是这般瘦弱,也想要保护爱人……
他呢,白吃枣玠那么多米,长这般壮实,却总让枣玠涉险。
自责卷土重来,他用力捏紧拳头,强忍着不让自个儿发作。
少年带着一点吴越口音,给他介绍胭脂。
张涣比他懂得还多,自然是听得心不在焉,反而关注起那无关紧要的事儿来。
这扬州口音,竟如此……可爱,听着像撒娇一般。
也难怪枣玠喜欢这孩子。看着聪明伶俐,连说话也这般叫人喜爱,真是挑不出一点毛病。
那少年将一屋胭脂都介绍完了,见张涣还是愣愣模样,便小心翼翼出声询问。
张涣随口答道:“就这些……可还有其他的?”
少年以为他嫌弃这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