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姿是近珠的大学同学,毕业当年考到司法局工作,第二年和考入法院的付凯结婚,儿子已经两岁。盼姿总说近珠孤身一人可怜,十分照顾近珠,常为她行方便。付凯另为近珠介绍良婿骆伟。
近珠和洁如的认识倒不是这般正常,反而颇具戏剧性。
其时,近珠刚工作,事情多且累,做任何事情都不顺心,在大城市里迷茫而无助,整个人没有Jing神,由内而外的瘫软,追50米开外40分一趟的41路公交车都没有奔跑的力气,眼睁睁看它从面前离开。
委屈见势即涨。心口疼痛难忍,嗓子干渴,眼泪有奔涌之势,近珠边走向公交站,边45度角望天空,就这样错过另一路可到单位的公交车。
近珠觉得老天在玩自己,豆大的眼泪不停歇地砸下来。
一个女孩子递来纸巾,近珠接过道谢,擦面整理仪容,打算以积极态度让她放心,谁料她讲,“老天会让你失望失望,但在离绝望只有一厘米的时候,把你往回拽一厘米。”
近珠被说得愣住,好久才道,“你这话,听得我好想一头撞入车水马龙。”
那人忙忙摆手,“你看,我错过上一辆挤满人的35路车,竟跟着来了一辆满是空位的35路。”
上车前,她另拍近珠肩头,“觉得委屈,多半是年轻。”
言罢,她转身踏上35路车。
第二天,近珠迎来看房的新室友,那即是洁如。
近珠始相信缘分这一回事。
三年前,洁如和青梅竹马的罗坤结婚并移去新居,近珠的收入大涨后搬去清净的一居室,二人才分开住。
洁如和罗坤家境相当且都很好,婚后,洁如在家做全职太太,看顾时年一岁的儿子,同时准备研究生、法考、公务员一干考试。他们夫妻为近珠介绍了数个案件。
魏近珠向来知道知足,如今,工作尚算顺利,有一干知心好友及贴心男友,她生日许愿时,也只愿维持现状,并无它求了。
几个人闹了一阵,盼姿问,“介绍过去的那个案子怎样?”
近珠如实道,“他不想要赔补偿,只想知道儿子为何会死。”
“这个,你可管不着。”
近珠答是,感慨道,“还是那句最大限度维护当事人合法权益的概括,最为恰当。”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吃当事人一口饭,为他做一些事。但同时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进入当事人的角色,不被情感、金钱左右,防备当事人,看证据说话,让案件事实尽可能真实地呈现在作为裁判者的法官面前。这样,既能使自己赚钱糊口不被饿死,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存在而使社会乱成一锅粥,甚至还能使一些真相大白天下。
罗坤又将话转到近珠和骆伟身上,“你们俩什么时候结婚?”
骆伟笑道,“我在等她开口。”
盼姿为近珠撑腰,“你这是什么话?你等魏近珠向你求婚?”
骆伟放话,“只要她答应,我现在就能求婚。”
洁如起哄道,“近珠,你答应他,我倒看看他拿什么求。”
近珠并不上套,她与骆伟说,“你要是着急,跟我说一声,我放你走。”
骆伟指着近珠摇头叹气,“看见没,人家还没当我是一家人。”
付凯说,“你看好她,她接了一单大案。”
“那是误打误撞,别人不晓得,你总该晓得,做就有得吃,不做没得吃。”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实不相瞒,有人拉我进他的团队。那个人先前将执业证空挂在律所,本人一直兼职做景行高管。他前次称想要自办一家律所,要拉我入伙。我也在考虑,接下来,与他人合作还是继续如此。与人合作,盘确实能大些,但我不舍得丢开自己做时的自由。”
“不如咱俩合作开办律所,”付凯指罗坤道,“刚才你没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说好了,咱俩出力,罗坤出钱。”
近珠不信,“真的假的?你打算辞职?”
付凯点头道,“正在计划中。”
“诓我?”
学校和公务系统中皆配齐吃喝住行,未全受市场支配。付凯和盼姿毕业后即考入公务系统,从一个社会主义堡垒进入另一个,于其间养尊处优,惰性十足。而今人近三十岁辞职,近珠并不觉得付凯能扛住自由市场朝他拍来的大浪。
盼姿接话道,“他没骗你,真在考虑这事儿。”
近珠推骆伟,“你考虑过没?”
“我可没凯哥那魄力。”
罗坤笑朝付凯摇头,“你不行啊,看来人家想开夫妻所,没想过跟你合作。”
“别冤枉我,只要凯哥一句话,我立刻跟过去!”近珠开大嗓门挺付凯,同时将酒杯往桌上大力一敲,直使酒洒出三分之二,才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洁如、盼姿皆被近珠大力敲杯声惊到,骂她神经病。
吃完饭,一行人又去唱歌,小芙给近珠电话,“魏律师,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