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关系!”Thorin嘶吼着,从椅子上站起身,大步向壁炉走去。“我——我不知道你——你可能会——”他突然停下来,寂静包围了整个房间,随后他猛地一拳打在壁炉的石头上,几块白色的石头摔在地板上发出一片声响。“所有事情都会不一样!”
Bilbo目瞪口呆地愣在一边,Thorin转过身看向他的时候,他害怕地迅速靠向床头板,Thorin的面孔因为痛苦、气愤和难以忍受的悲痛扭曲着。
“你知道吗?你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吗?如果有什么东西能打破黄金对我的束缚,那也能是这个!”他的声音颤抖着,巨大的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痛苦地挣扎着。“得知那样的消息,得知我的唯一正孕育着生命,孕育着我的孩子——没有任何事能打倒我。没有任何事情能让我停止与命运的抗争,即使是我们一脉该死的诅咒!没任何事情能阻止我恢复知觉!没有任何事情能让我离开你的身边!”
眨眼间矮人已经冲到他身边,他深蓝色的双眼充满痛苦、恐惧。Bilbo从未见过Thorin如此失控的一面,感情外漏、神经紧张、支离破碎。只有一次可以与此刻匹敌,就是发现外甥们的躯体以为他们已经死了的时候。
“Bilbo,我——我——我一生中从来没有如此悔恨过,唯有在兴复依鲁伯后谈起你的时候。我像一个渴求金子的傻瓜一样陷入都灵一脉的诅咒,忘记了所有开拓家园的理由,忘记了你和其他伙伴托付给我的忠诚和勇敢,忘记了比起金银珠宝爱才是中土世界最无价的宝藏。”他的眼泪像小河一样顺着他雕塑一样的面庞滑落,一只巨大、饱经战争沧桑的手掌覆上Bilbo的脸颊,“我忘记了你,我的哈比人,为此我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他的手掌在Bilbo柔软的脸颊上难以置信的温暖,哈比人强忍着心中翻腾的情感,看到矮人的痛苦让他的心也跟着疼痛地扭曲着。即使在他最悲痛的时候,在幽暗密林昏暗荒凉的隧道中,Bilbo也从未希望Thorin Oakenshield能有如此真实的痛苦,不是那种他施予自己的痛苦。他想让那个顽固、残忍的国王遭遇他所有的苦难,像他一样受尽鄙视凌辱,被他亲口唾骂为背叛者,是那个在残酷的战争再次把每个人的命运联系起来以前,在门口差点掐死的矮人。但是在这里的不是那个国王,不是他的矮人残忍、贪婪的复制品。这是Thorin Oakenshield,是那个把他安置在长湖镇河边草甸上的矮人,是那个像触碰易碎、珍贵的布料一样对待他的矮人。是眼前的矮人发誓要爱他、尊敬他、保护他直到太阳不再升起,风不再吹拂树梢,山不再屹立于地平线上。这是他的矮人。
“没有一天我不会想起你,失去了你,没有一刻钟我体会过快乐。”Thorin继续道,沉痛的情感让他的嗓音低沉、粗噶。“我每天都在想你,想我对你做的事,想我应该比以往对你更好的时候,漠不关心将你抛弃。我很抱歉,Bilbo,我很抱歉。”
Bilbo抬起一只手握住他脸颊上那只,看着矮人陷入无法摆脱的悲痛。“哦,Thorin。”他轻声说,搂过伤心的矮人让他靠着他的肩膀,轻抚着他的后背。他靠着Bilbo的肌肤,时而用通用语时而又夹杂着库兹都语忏悔着,直到大约一个半小时以后,Thorin终于停止啜泣的颤抖。
他从Bilbo几乎侵湿的肩膀抬起头,看向他榛绿色的眼睛,他自己的眼眶红肿,了无生气。“你能原谅我的所作所为吗,Bilbo?”Thorin小声说,看起来根本不抱任何希望,即使是拒绝的答案也渴望知晓。
Bilbo半晌没有说话。所有关于这次重逢的想象中,他从未想到Thorin会有如此表现。他甚至无法想象Thorin能如此直白地表达他的感情,放弃所有骄傲在另一个人肩膀上倾吐苦楚。眼前的情况,比任何事情都让Bilbo抱有希望,也许……也许会万事顺遂,但是……
“Thorin,”Bilbo舔了舔他干涩的嘴唇轻声说,“我——我想我能,但是……你消失了,Thorin Oakenshield。那个我深爱的矮人不复存在,而我……我承认,我害怕。”他抓住另一个人的手,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你最终一定会摆脱诅咒,但是……谁能保证你它不会再次占据你的神智?”
矮人在Bilbo的床沿边僵住了,因为Bilbo的话畏惧了,痛苦再次扭曲了他的形容。他别开眼,哈比人可以看到羞愧和自我厌恶压倒了矮人。Thorin开始从哈比人身上撤回手,但是Bilbo紧紧地抓住他,拉回矮人悲伤的目光。
“我——我拒绝活在山之心的阴影之下,Thorin。我只是……做不到,无法再经历一次。到达依鲁伯的开始几天,那块石头控制了你……我差点挺不过来。”Bilbo感到胸中涌起一阵炽烈的悸动,但是他坚持,决心让这个矮人听到,让他的矮人听到。
“不仅如此,我也不会让这个孩子那样活。”
Thori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