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河虞县衙坐北朝南,大堂审重案,二堂平日审小案,为方便县丞、主薄协助傅乘风处理政务,二堂院内是设有河虞县丞、主薄歇息的厢房,至于耳房则留给师爷住。
当然,不是每个县衙都会给师爷配备耳房住,那得看当地县衙有没有充裕的钱财修建屋舍,像傅乘风所辖管的河虞县从前就没有银子给师爷配备耳房。
史县丞是河虞本地人,家就挨着县衙,他自愿将东厢房让出来谢师爷住,一住就是七年,近日刚搬出县衙厢房,买了一处宅子。
刚巧,傅乘风一上任,朝廷就往各州拨了银子,他便让人新修了耳房。
何主薄带着一家老小住在小远村,二堂厢房大部分时间一直是空着的。
可以说,如今整个县衙,如今只有傅乘风平日在三堂后院住着,人稀少的可怜。
往常他身边平日只有一个小厮平贵伺候,现在当了县令,倒是添了两个老仆,照顾他的日常起居。
如今傅挽月姐弟二人一来,傅乘风又买了两个丫鬟伺候,县衙的衙役原先见那俩个丫头长得俊俏,还以为是傅乘风给自己备的通房,结果没想到是给自己弟弟妹妹买的粗使丫头。
傅挽月一进傅乘风为她准备是听雨阁,见到两个丫鬟齐齐向她行礼,喊她大小姐的时候,整个人都不习惯。
从小到大都是她照顾傅乘舟这个小屁孩,傅挽月还从没使唤过下人。
“哥,你这是?”
“给你俩买的丫鬟,容竹伺候你,容文伺候乘舟。”
傅挽月问:“哥哥,你呢?”
“我有平贵和罗婆伺候。”若不是到了河虞当县令,傅乘风都不一定会找牙人买下罗婆。
见哥哥不仅给自己买了丫鬟,连房屋都是照着世家小姐闺房布置的,傅挽月稀奇地绕了一圈,开心地抱着哥哥的手谢道:“谢谢哥!”
傅乘舟挤到两人面前问,“哥,我的呢?”
“你的自然也有。”傅乘风将他给抱起来,领他去到松竹院,“你同我一起住,不过我住在东面,你住在西面,哥哥不忙的时候,晚上好过来教导你功课。”
傅乘舟的玉脸一下垮下来,“啊,为什么我要离姐姐住的那么远!”
傅乘风以为这小子是不满自己没有像姐姐那样有单独的院落,结果是嫌弃自己离傅挽月住的远,他说:“你姐姐快要及笈了,你要懂得避嫌。”
“可我今年才六岁。”明明在溪水村住的时候,他都可以和姐姐在一个被窝里睡,现在来了河虞县,怎么规矩就多起来了。
“我还小,不用避嫌。”
“男女七岁不同席,乘舟,你该懂事了!”
傅乘风一语定下。
兄妹三人用完饭后,容文领着傅乘舟去到松竹院歇息,傅挽月则回了听雨阁。
容竹上前,准备解开她衣上的系带,被傅挽月伸手给挡住了,她说:“我来就好!”
“小姐,傅公子买下我,就是让我来伺候你的!”
傅挽月问:“哥哥买下你们总共花了多少两银子?”
容竹道:“十两。”
穷人家的姑娘不值钱,十两银子牙人就把她给卖了,可容竹也知道,比起卖入娼门,她们算是命好了。
她和容文不该抱怨,她们的名是傅乘风起的,人也是他救的。
容竹趁傅挽月怔楞时,替她将外裳解了,挂在青竹衣架上。
“姑娘要沐浴吗?”
傅挽月赶了许久的路,确实想泡个澡解乏,以前在溪水村的时候,她都是做完饭后烧热水自己洗,现在哥哥做了县令,他们一家都有奴仆伺候,自然是不用自己动手烧水了。
否则哥哥那十两银子不就白花了吗?
“嗯,抬桶热水进来。”
容竹道是,很快利索地唤了两个衙内的粗使婆子抬了一大桶热水进来。
见两人面生,傅挽月问:“他们也是哥哥买来的?”
容竹道:“不是,他们是县衙里的老人,听说在衙内伺候县令家眷十多年了。”
可以说,河虞县令都换了好几个了,她们依然在三堂院内伺候。
“那也真算是一种本事!”傅挽月为了十两银子,不再别别扭扭地不让容竹伺候。
她脱去肚兜踏进浴桶里,反正她们两个都是女人,傅挽月不必遮遮掩掩的,由着她伺候自己沐身后,舒爽地躺到大床上。
从前,傅婉月睡的是竹板床,被褥盖的是棉被,比穷苦人家的麻絮稍微好些,而现下盖的绸被,不仅比从前暖,盖着还特别轻。
她蹬蹬脚,这才注意到被子有个东西特别暖和,傅挽月拎起来一看,发现是两个汤婆子。
从前她是拿它来暖手的,现在变暖脚的了。
不用哄弟弟,不用再辛辛苦苦自己烧热水洗澡,现在她真是好舒服啊!
傅挽月一夜好梦,第二天容竹喊她起床,才恍惚反应过来,自己是在河虞县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