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调皮没偷偷溜出去外面乱跑,已算很乖巧了。
傅挽月摸摸弟弟的头,叹道:“你这字其实写的只是勉勉强强,我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写得比你好了。”
“等我们去到崇州见到哥哥,你写字的时候,切记一笔一划地端正写,小小年纪别胡乱学人写什么草书。”
“到时候哥哥看了你写的草字,不拿木板子狠狠打你掌心三下才怪。”
傅乘舟一张玉白的小脸塌下来,皱眉说:“哥哥总是这么凶,我都后悔这次跟你去崇州了。”
“你不跟我去崇州,平日谁照顾你,谁给你煮饭吃,谁送你去学堂!”傅挽月轻轻掐他小脸,“再说,我们都两年没见哥哥了,难不成你不想他?小没良心的!”
小没良心的傅乘舟撇嘴说,“我上次看到哥哥给你写的信了,他让你去崇州,肯定是想给你定亲的意思。”
“等你在崇州成了亲,有了别的男人,哪还会记得我这个弟弟?”
傅挽月气笑了,“谁说我嫁了别人,就不疼你了。”
傅乘舟低头不说话,小手紧紧抱着她的腰,“我不管,反正姐姐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严铮望着这对姐弟,莫名觉得傅乘舟对他姐姐的占有欲似乎格外强。
第6章
傅挽月带弟弟去到崇州时刚好是立春,街上的百姓好多都已经脱下臃肿的冬装,换上轻便的麻衣,乡绅家的小姐则早就迫不及待地换上春衫,与好友踏青。
独独他们姐弟俩是个异类,她穿着祆衣驾马,一路惹了好多人奇怪地盯着他们。
听到傅挽月问县衙怎么走,众人就更奇怪了。
“小姑娘,你是外地来的?”
傅挽月不明所以,懵懵点头,“我去县衙很奇怪吗?你们怎么都这样看着我?”
“当然奇怪!我们河虞的县令都换了七八个了,每个上任不到半年就被杀,河虞县衙的风水绝对有问题,平日里我们谁敢去那儿报案啊?”一个大娘拽着她的手,小声跟她说:“你要真有什么事,找赵老爷都比找县太爷管用,或者是找史县丞。”
一个县里掌大权的是县令,县丞不过是辅助县令办事的官员,河虞县这个地方倒是奇怪,县丞的影响力竟然比县令还大。
她哥在县衙难不成是被那个史县丞架空了吗?
那也太憋屈了。
傅挽月道:“我今日就是要去县衙找傅县令,大娘您告诉我怎么走就好?”
“你沿这条巷子直走,会见到一棵大榕树,之后再往右拐走一柱香的时间就到了。”大娘见她穿着祆裙,单看着都替傅挽月热,她说:“我们这儿到了下午同夏日一般热,姑娘你要是不怕中暑,尽管穿着就是了。”
傅挽月纳闷,这到底是有多热啊!
还是她们溪水村舒服,哥哥怎么就分来这个鬼地方了。
也不知道哥哥是不是在官场上得罪什么人了?
可她带着乘舟来都来了,总不好现在又折回去吧?
她可是一分盘缠都没了!
傅挽月沿着大娘说的路走到县衙大门,守门的衙役见到她们,懒洋洋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找傅乘风,他是我哥哥。”
两个衙役迅速反应过来,她就是傅乘风先前交代过的人,瞬间一扫方才怠懒的表情,正色道:“傅小姐,请随小人往里走。”
“您的马,我替您牵去马厩。”
“等等,乘舟还在里面,我去叫醒他。”
傅挽月掀开车帘,见这臭小子把上衣都脱了,只穿一件里裤躺在车厢里大咧咧横躺睡着,简直毫无读书人的形象。
真想把他一手塞回去娘的肚子里,让这个祸害别生出来。
“傅乘舟!”
她在外面辛辛苦苦驾马,他倒好,睡得真是香啊!
“你给我马上起来!”
傅挽月大声一吼,把人给吼醒了。
两个衙役一楞,没想到小姑娘温温柔柔的长相,嗓门竟然这么大,真是吓死爷了!
“姐姐?”傅乘舟迷懵地看了她一眼,这才想起自己把上衣给脱了,光着光.溜.溜的小身板,他害羞地立马披上雪青外裳,说:“对不起,姐姐这个地方实在太热了,我在里面熬不住。”
傅挽月气笑了,“你姐姐我还在外面给你架着马呢!”
“对不起,姐姐……”
小短腿声音弱弱的,特别委屈地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
严铮一只鸭睡的好好的,也突然被傅挽月给吵醒了,他甩了甩头上稀疏的鸭毛,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嘎嘎!”
“什么声音?”两个衙役一懵。
他们没听错的话,好像是一只鸭子。
诡异的声音是从马车里传来的,两人盯着车厢看了好大会儿,听到傅小姐训完话后,拎着弟弟从马车里出来。
“鸭子呢?”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