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如果不施以援手,就和那些坏家伙没区别了!”姑娘微笑,迷人又爽朗,“你们……”
她还没说完,梅里瞪着她的表情变了,直直地看向她背后:
伊欧雯顿时觉得胸口一阵冰冷,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恐惧,但是她的反射神经更快——立即屈膝蹲下。背后的男人扑了个空,竟朝前踉跄载去,肚子上挨了伊欧雯一肘子。可惜姑娘力气不够大,手臂立即被牢牢抓住。她痛苦地憋红脸蛋,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
梅里下意识想逃跑,但是看着这位勇敢的姑娘,他怎么也移不开脚步。对方可是为了一个素未蒙面的陌生孩子拼上性命了呀!男孩又气又急,突然想起来在萨博班上和同伴走散时,莱格拉斯让他们拿储备箱里的东西,他那时候胡乱抓了个和水果糖棒差不多的物体,现在翻出口袋一看,当即谢天谢地没有被搜身夺走!
戒灵拗住伊欧雯的手臂,把她压在车门上。姑娘咬紧牙关,倔强地一声不吭,双脚使劲地蹬踹。男人被激怒了,加大了力道,关节的地方发出一记闷响——
惨叫的却是他本人。
一个防狼电击器扎在他小腿肚上,半边身体痉挛着塌了下去,当他暴跳如雷地转过身,想要对付小男孩时——
哐。
面街的地方驶过一辆轿车,车头灯照亮了他那张狰狞扭曲的脸,两只眼球突出,不正常地往上翻去……梅里张大嘴巴,后怕地往后退缩,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彪形大汉像一滩烂泥似的慢慢软倒,最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露出了背后的伊欧雯,极力喘着气,双手举着不粘锅,萨拉波娃握拍的姿势……
……
皮聘找到梅里的时候,发现同伴翻着白眼直挺挺地和戒灵并排躺在米亚达边上。
一个年轻姑娘含泪跪在一边。
“天啊!梅里!”他冲过去,把他的脑袋抱在怀里,“我来了,你不会死的,不会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法拉米尔追过去,“塞哲尔小姐?”
女人看着他努力回忆了一会儿,“你是……交通科隔壁科室的艾克西利昂的弟弟?”
「交通科隔壁科室的艾克西利昂的弟弟」暂时不去纠正名字的问题,他提着裤腿蹲下来查看孩子,“他好像没受外伤。”
说起这个,伊欧雯的脸蛋不正常地红了,委屈又无辜地表示,“我,我给他吃了一个杯子蛋糕……”
梅里犯着恶心,但还是挣扎着坐起来,用临终交代遗言的口吻宣告,“皮聘!我们没事了……没事了!弗罗多和山姆也会没事的,对吧?!”
皮聘把眼泪鼻涕全擦在他领子上,可小脸挂着纯粹可爱的笑,“是的,阿拉贡答应我们一起吃晚饭的……”
伊欧文猛地扭过头,“阿拉贡……?”
法拉米尔也瞪大眼睛,“阿拉贡……?”“
“阿拉贡·伊利萨·登纳丹?”两个大人异口同声道,然后面面相觑,“是那个我认识的阿拉贡,对吧?”
第12章
23时50分
门铃一响,莱格拉斯立即抬头,冷酷地注视屋子主人。
吉姆利后退一步,愤怒地在心里诅咒他这辈子都遇不到称心如意的姑娘——这个男人受了伤,半夜三更来到他家门口。正常人难道不是应该表现出一副有求于人,畏缩示弱的态度才对吗?
莱格拉斯不是正常人。
虽然他跪倒的样子脆弱无助、一反常态,某种程度激起了都灵先生的同情心。他好不容易才把人扶到沙发上,但是莱格拉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表现出一个伤员该有的态度:
自进门起便一言不发,毫无主客之道地霸占了沙发和电视机,并且始终把手枪放在大腿边上,像只建立地盘意识的山猫似的,只要吉姆利试图靠近就把手搭在枪把上——天知道他干了什么勾当,为什么受伤。
当然,都灵根本没有准备见鬼的白兰地,为了避免挨枪子儿他只好贡献藏了好几年的灰雁。
在莱格拉斯衔着瓶口昂脖子之前,吉姆利以为只有斯拉夫人才这么干。然后他把剩下的伏特加全倒在肩膀上……男人的肌rou线条非常美,以至于那副血淋淋的场景竟有些被白桦木过滤的、纯净但情色的味道……吉姆利又是抽气又是唏嘘,莱格拉斯抬头问他借手机——
吉姆利假装给他递止血纱布,其实竖起耳朵想听一听他究竟给谁打电话。
莱格拉斯用完好的肩膀夹话筒,“Ada……”他垂下眼睑,仿若思虑又像是犹豫地沉默。沉默的15秒时间不够追踪地址,他轻轻地说,口调近乎温柔——
“我不能回去。”然后挂断。
如果他口中的「Ada」是个和他一样不正常的家伙——友好的邻居先生有强烈的预感,这通电话足够让对方炸平白宫。
现在门铃响了。
坚强勇敢的都灵先生必须先拯救自己。
因为莱格拉斯迅速披上外套,用眼神警告,「去开门,小心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