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斯塔夫男爵坐在长桌一端,面前放了一杯喝了一半的黑咖啡。他近期向往城里贵族的做派,不惜放弃喝了几十年的红茶,改成这又苦又酸的玩意儿,还坚持不放一滴nai、一颗方糖。
lun纳德从楼梯上下来,彬彬有礼的向男爵颔首:“早上好,父亲。”
“嗯。”古斯塔夫男爵眼皮子都没抬,手腕一抖翻过一页报纸,眼里看着一出杀人案的报道,不急不缓的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lun纳德拉开椅子在自己的位置坐下,等待已久的女仆立刻上前,为他端上新沏好的红茶和热腾腾的早餐。
两片烤成金黄色的松饼搭配蜂蜜,上面还放了一小块黄油。旁边是煎得恰到好处的煎蛋,半熟的蛋黄上盖了两片煎培根。
lun纳德优雅的执起刀叉,开始享用他的早餐。
他昨晚消耗了太多的力气,后半夜就开始感到饥饿,此刻难免动作快了一些,但好歹还维持了贵族的体面。
他很快吃光了盘里的食物,拿起茶杯来喝。清新温暖的红茶香气袅袅的氤氲开来。
古斯塔夫男爵有一搭没一搭的偷瞄儿子的茶,又嫌弃的瞅瞅自己的咖啡。
等lun纳德面前的餐盘被撤下去,女仆为他拿来报纸,重新续上红茶,古斯塔夫男爵突然开口道:“下个月的七号,你不要出门。”
lun纳德从报纸里抬起头:“为什么,父亲?”
“有一些事。”古斯塔夫男爵模糊的回答,又翻开下一页报纸,做出认真阅读的样子。
这就是不打算解释了。
lun纳德了然的收住话头,尊敬的回答:“好的,我会告诉阿德莱德,让他提醒我不要在那一天做任何安排。”
“嗯。”古斯塔夫男爵可有可无的点点头,听到阿德莱德的名字时眉毛皱了一下,但没说什么。
早餐时间过后,父子俩各自去做自己的事。古斯塔夫男爵要出门和几位绅士一起结伴去城里,lun纳德则到下午才有外出的预定,因此他请女仆搬出绘画的工具,前往花园写生。
古斯塔夫的庄园坐落在萨里郡南部,风光旖旎,四季如春。
阿德莱德从容走过蔷薇织成的回廊,出现在一栋被爬山虎覆盖的几乎看不清墙体颜色的小屋前。
这里是庄园中被遗忘的一角,注定不会有太多人来打扰他。阿德莱德小心的打开门,尽量不扯断任何一根藤蔓,然后飞快的闪身进入。
屋内早已成了草木的天堂,爬山虎的枝叶从窗口爬进来,在墙壁上蜿蜒盘旋织成一张碧绿色的网,木制地板的缝隙里探出一朵朵白色的小花,散发着阵阵清香。
所有的家具都脏污的看不清原本的颜色,落满了一层厚重的灰尘,墙角倚着几把园艺工具,刀刃上锈迹斑斑。
阿德莱德一只手掩住口鼻,谨慎的绕过地板上的破洞,另一只手扶住沙发靠椅,用力向前推动。
刺耳的摩擦声伴随漫天扬起的浮尘,隐藏在沙发下的洞口渐渐显露。
三天前的晚上,阿德莱德就在这里抓住了一个行迹鬼祟的外来者,那个家伙穿着一套工装服,脖子上挂了个硕大的矿灯,蹲在屋里哼哧哼哧的把地板从中截开,刚刚向下深挖了半米,就被阿德莱德从背后一脚踹进了坑里,啃了满嘴泥。
后来审问的时候,那人自称是继承了他家传的藏宝图,按照图中描述的地点来挖宝的。为了自证清白,他还拿出那张所谓的藏宝图,连说带比划的解释了一通,阿德莱德好奇拿过来一看,却无语的发现他连藏宝图都拿倒了,走的完全是南辕北辙两条路。
寻宝人最后自然是扭送到护卫队,阿德莱德则被命令把那个坑填上。
在过程中,阿德莱德发现了意料之外的东西。
将沙发彻底推到墙边后,阿德莱德脱下外套,直接跳进地下的坑洞中。
半人高的坑底铺满了松软的泥土,男人屈膝半蹲,咬下白手套放在腿上,空手拨开细软的黑土,露出下面隐藏的箱子。
埋箱子的地方和寻宝人挖到的地方只有十几公分的距离,若不是阿德莱德搅局,寻宝人说不定真的能满载而归,可惜,现在这些都属于阿德莱德了。
打开箱子,柔软的黑丝绒垫布上只放了两样东西。
一小袋金币,大约有四十枚。还有一个长方形的凹槽,曾经放着一枚卡牌,正是阿德莱德兜里的那张。
三天前阿德莱德谨慎的没有带走金币,而是凭直觉拿走了那张他认为更重要的卡牌。现在三天过去,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里,他认为是时候可以来取走全部的宝藏了。
顺便也能彻底的调查一下这只箱子。
阿德莱德收好金币,拿起箱子晃了晃,里面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像是完全空掉了。
他又试着抹去箱子表面的浮土,检查每一面上是否有刻字,结论同样也是没有。
沉yin半晌,阿德莱德突然再次打开箱子,手指捻起完全粘在箱子底的黑布一角,撕啦一声用力扯下。
只见箱子底部刻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