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六日的晚上,古斯塔夫一脉的子嗣都陆陆续续的赶来了,而到了霜月七日的清晨,凯尔·古斯塔夫也骑着骏马,一身劲装的回到了庄园。
凯尔是个英俊而强壮的青年,晒成麦色的皮肤比蜂蜜还要诱人,紧绷的衣服藏不住他的好身材,胸大肌厚的像刚出炉的吐司面包,肩膀宽阔腰却很窄,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他长相和lun纳德的柔和不同,偏有几分邪气,扯着一边的嘴角微笑起来的样子,颇有一种嚣张不羁的帅气。当他和其他古斯塔夫站在一起时,就像雄鹰落到了鸡圈里,把他的兄弟们都衬托成了弱不禁风的小鸡仔。
阿德莱德在管家的命令下,负责和其他见习执事一起清理布置宴会。庞大的庄园里有许多平时用不到的房间,例如这个大的毫无意义的会客厅。上次使用它还是在新年宴会上,因此残留了许多灰尘。上到天花板的蜘蛛网,下到地板缝隙里的甲虫尸体,年轻的执事们勤勤恳恳,终于在七日凌晨完成了打扫。
这还不算完,后续的布置工作才是大头。就如管家一直挂在口头上的,“要像装扮贵妇人的妆容一样细致。”
古斯塔夫男爵向往城里贵族的奢侈生活,在之前的十年里费尽心思的打听他们的享乐方法,并力所能及的布置在自己的庄园里。
可惜以他的地位,没有人真正详细的描述,他只能东拼西凑,凭借自己的想象折腾。
比如宴会里的长桌,阿德莱德相信没有哪个来自城里的贵族老爷会把长桌堂而皇之的摆在中央,并大张旗鼓的加宽加长,从大厅的这头摆到那头,几乎把整个空间隔成两段。
这又不是餐厅,你要他们去哪里跳舞?
不过这是古斯塔夫男爵的一言堂,其他人并没有插嘴的余地。身着燕尾服的执事们捧来铜制烛台,一个接一个放置在长桌中央。桌面上铺的是缩在保险柜里的高档丝绸桌布,每一个碗碟都擦的晶晶亮,务必要清晰的照出人脸。管家还取出了古斯塔夫男爵珍藏的古董餐具,珍而重之的摆放在上首。
十年来从未开启的酒窖如今也迎来客人,古斯塔夫男爵亲自下去,挑选了一瓶昂贵的红酒,也同样摆在上首。
看他摆放时rou疼又眼馋的表情,阿德莱德确信那位置不会是他自己坐。
那么会是谁,能在古斯塔夫的庄园里,越过男爵大人坐在上首呢?
不会是城里的贵族老爷,即使古斯塔夫男爵真的有本事巴结上亲王大公,并哄得他们愿意屈尊降贵,来乡下的庄园拜访,也没必要把所有的孩子都叫回来。
要知道,男爵的孩子里除了lun纳德和凯尔这样有出息的,剩下的都是地里长烂的秧苗,有酒鬼,有赌徒,还有一个终日流连在ji院里,染上一身性病的浪荡子。
就是国王陛下亲至,古斯塔夫男爵也不会把这些糟心的孩子带到他眼前。
那么,究竟会是谁呢?
阿德莱德罕见的升起一点好奇,他混在见习执事们中间,整齐的站在墙边,面向宴会,若有所思的注视着空无一人的长桌。
七点整,金头发的古斯塔夫们都来了。
古斯塔夫男爵除了早亡的妻子,还有超过二十个情人,这些情人为古斯塔夫家族贡献了十二个儿子,八个女儿,全部遗传了男爵标志性的金发,但只有lun纳德和凯尔遗传到了他的翠绿色眼睛。
没出息的孩子们被迫早起,懒懒散散的走进来,哈欠连天。有几个看到整理好的长桌,就迫不及待走过去想要拉开椅子坐下。没等他们把屁股放下去,古斯塔夫男爵就严厉的呵斥起来:“都站起来!还不到你们享受的时候!”
几个人吓了一跳,惊讶的去瞧他们父亲的脸色。
只见古斯塔夫男爵一改往日的沉稳,正僵着一张脸大声叱责,他把下巴上的胡须修剪成向两边翘的八字型,尖尖上竟然还挂了一颗汗珠,随着说话一抖一抖,摇摇欲坠,看上去有几分可笑。
“你们、这些、废物!听好了,今天绝不允许在客人面前露出任何丑陋、低劣、没出息的样子!身体站直!挺起腰来!克里斯,把酒瓶子放下!”
古斯塔夫男爵愤怒的吼道:“如果你们今天让我丢脸,我绝对会剥夺你们的姓氏,把你们赶出萨里郡,我对女神发誓!”
其他人都吓懵了,不知所措,手忙脚乱,已经挨上椅子的两个人屁股着火一样跳起来,连连后退着远离了长桌。
古斯塔夫男爵重重的哼了一声,把视线从这些糟心的种身上收回,又开始紧张而忙碌的在宴会里乱走,向强迫症一样把每个杯子摆整齐,甚至想爬上天花板检查角落的蜘蛛网。
凯尔把目光从男爵怪异的表现中移开,巧妙的改变了站姿,借其他兄弟身体的掩护扯了扯lun纳德袖子:“嘿,”他努了努嘴,用气音问道,“他怎么回事?”
lun纳德会意的避开男爵的视线,和凯尔一起退到男爵的视觉死角,摇摇头:“不知道,从上个月开始就是这样了。”
两个人站在墙边,lun纳德身姿笔挺,双手插兜,凯尔痞气的抱着胳膊倚着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