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面之人仍是面无表情,冷静问道:“什么时候发?生的?”
赵伯希下意识地握紧她的手腕,仿佛随着?她的颤抖自己的心也?跟着?无端混乱起来。
“已经有几日了。”
给她包扎好,赵伯希顺势握住她的手,“玉昭,你如今在我身边,我是绝对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其他的人事,你便借着?这个机会忘掉也?好。”
沈妙妙倏地抽回自己的手,这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也?终于让她的忍耐到了极限:“二公子,你究竟要骗自己到何时?我们不如明说?吧,你绑我去青州到底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王爷的惊天大?业?”
赵伯希愣愣地看着?她,眼中有些不敢置信,半晌才哑着?声音道:“玉昭,我的心意从未变过,难道你到了此刻还不相信吗?”
“难道二公子也?还不愿意相信吗?我可是从前那个沈玉昭?”她干脆道,“你Jing心准备的那些东西,并?不是我爱吃的,用来打发?时间的那些绢丝刺绣也?是我最不擅长的,二公子自认是倾心爱慕沈玉昭之人,可曾发?现了无论是习惯还是性?格,我和从前的那个沈玉昭是全然不同的?”
赵伯希面沉如土,沈妙妙给了他最后一击:“最重?要的是,无论我是谁,此刻人虽在你面前,可心却不在。”
赵伯希勃然变色,猛地站起身,他的神?情震动?,仿佛沈妙妙一席话印证了他许久以来内心的疑惑和猜想。
“夜深了,你早些休息吧,有什么话明日再说?。”最后,他只扔下这句话便匆匆离开了。
沈妙妙垂眸,受了伤的那只手缓缓轻移,指尖不停摩挲腕间的那颗珍珠。
--
第?二日,进出?这森严院子里的人突然就多了起来。
卧房内,赵伯希将沈妙妙纤细的皓腕仔细放回帷幔中,他望着?床上那虚弱昏睡的人,沉默半晌才起身,带着?候在一旁的大?夫走到了门外。
“她的病情如何?”
那大?夫立即道:“这位娘子应是着?了凉,风邪入体。这原本没什么,服用几副温药便可。不过,从脉象上来看,娘子原本就是体弱气虚的底子,如今脏气衰微,元气不足,不能再有劳累忧心之事,需得安心静养才行。”
大?夫见自己每多说?一句,这位俊气公子脸色便沉下去一分,最后干脆识趣地地闭了嘴。
赵伯希不及开口吩咐他仔细开药,突然庭院中传来一声脆响。
五彩花鸟纹瓷碗摔在青石路面上,里面浓重?的汤汁泼溅了一地。
端药的婢女吓得瑟瑟发?抖,挡在她面前的青鸿神?情难看。他转身看向檐下的赵伯希,还悬在半空的手中捏着?一根银针,银针此刻已经黑了半截。
那刚闭上嘴的大?夫远远见到此景,顿时又长大?了嘴巴。
--
不过半日,沈妙妙终于从昏睡中醒了过来。
悠悠转醒时,床边的陌生气息让她一动?未动?。
果然,有一只冰凉的大?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随后叹息一声:“好在烧退了。”
那低沉的声音似乎转了个方向,吩咐道:“我不在这几日,你就好好照顾她,煎药煮饭这些事决不能假他人之手,要万分仔细小心才行。”
沈妙妙听见有个略粗的女声连声应和:“民妇知道了,公子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这位娘子的。”
沈妙妙在头痛欲裂中,忍不住暗暗欣慰着?,不枉她为了生病,扔了被子,在深秋夜里蜷缩着?抖了一晚上。
这曲城并?不是安郡王父子的地盘,府中之人皆不可信。如果她有个体虚气弱的情况,赵伯希便只能从外面寻找侍候之人,毕竟无论是繁忙的他还是寡言的青鸿,都不方便近身照顾。
这个方法其实有些冒险,如不能奏效,沈妙妙其实还准备了其他略极端俗套的方案,只不过那些都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法。
虽然不知道赵伯希在忙什么,但他们父子起兵造反,绝不会成天围在女人身边。只要她身边有一个外人,总能想出?点办法的。
沈妙妙等赵伯希离开,又昏昏沉沉在床上补了一觉,直到那妇人掀开帷幔低声唤她,准备给她喂药,沈妙妙才疑惑着?睁开眼。
那妇人低眉顺首,自我介绍道:“民妇姓田,娘子叫我田嫂就可以,公子找我来,是专门侍候照顾娘子的。娘子有什么吩咐,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同我讲便可。”
她本是来曲城探亲,却没想到要回青州之时却得了这美差,到这太守宅院伺候这天仙一般的娘子,那冷面贵气的公子出?手大?方,给的银两足够家中五年?的吃穿用度,别说?是照顾人,就是做牛做马她也?是愿意的。
那位公子可是仔细吩咐过了,除了要尽心尽力格外注意饮食外,不能和这病弱的娘子谈及任何外面的消息和状况,娘子问什么她皆言不知便可。
虽警惕又谨慎地围在这娘子身边,但田嫂也?忍不住猜测,想这两位身份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