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李秋景看似正常地去张家上工,实则去筹备婚礼事宜,白赤曦则被蒙在鼓里。
李秋景坚持保守秘密没告诉他,他明白,虽然白赤曦看似对自己十分尊敬,看样子似乎也喜欢他这副身子,但自从知晓了张旻与白赤曦的“秘密”之后,他还是怕这头修仙的大白蟒蛇一口吞了自己,谁让他撬了白赤曦心心念念的爱人呢。
“阿秋,你最近怎么回来的越来越晚?”
“啊,最近、最近在赶工,人手不够。”李秋景不擅长撒谎,干脆背过身不去看他。那心里翻腾着一阵阵难受,就连白赤曦的触碰也唯恐避之而不及。白赤曦虽说通了人性,可毕竟不是真的人,不能敏感地察觉到枕边人的喜乐,权把李秋景隐隐的抗拒当成是对心上人的羞涩。
这日,一番云雨过后,李秋景背对着白赤曦穿上衣服。
“赤曦,我…最近张家要往京城送镖,员外让我一同前去,约莫有个个把月再回来……”
“啊?这么久。”白赤曦呼扇着折扇,蹙眉问道:“为什么派你前去?明明自保都成问题。”
李秋景缄默不语,默默的收拾行李,甚至把悬挂墙上的细剑和虎皮都收拾进去,银子细软更不必说。白赤曦打了个哈欠,嗔怪道:“瞧你,收拾那么多东西作甚,又不是要搬家。”
李秋景的大手顿了顿,点点头微笑道:“贵重的东西,我只有带着它们才安心。”
白赤曦仔仔细细地瞧了瞧笑容满面的李秋景,不明白要“连夜出远门”的他为什么突然高兴,一扫之前的Yin霾模样,就连自己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壮汉子踩着月色,背着行李离开了生活二十余载的家。临走前,他把屋内悬挂的rou干、院里埋着的酒坛一股脑都拿出来,美其名曰给白赤曦“上贡”,逗得白蛇咯咯直笑。
自那日起,白赤曦一蛇居于陋室固然越发无聊,干脆负手到街上闲逛——
一会儿打翻老伯的蛇酒坛子,一会儿挑断阿嬷的蛇rou干干,一会儿逗逗青衣的豆蔻少女,一会儿笑笑霓裳的芳华熟妇,搞得街镇上鸡飞蛋打,好不热闹。
可他呢?干了坏事还不自知,轻摇折扇笑哈哈地走远了,把怼憾怨怒抛掷脑后。
路上偶遇一家制衣行,小店门口摆着一身飘逸若仙的红纱衣,远远瞧着格外Jing致贵胄、艳丽华美。白赤曦没由来地觉得,纱衣俗艳的红色格外适合家里那头傻熊,于是摇着折扇进到店里与老板娘攀谈。
“店外那身红服,可是谁人定制?”
老板娘殷勤地搓搓手,围着白赤曦打转,生怕跑了一桩大生意,“那身只是样衣,客官若是想定制一身,老身自可为您量身。”
“不,我想给……”白赤曦略一沉yin,竟想不出李秋景与自己算是什么关系。他确实是自己的恩人,可也共赴过巫山云雨,在无数个夜晚耳鬓厮磨,但因自己与张旻爱意浓浓,情深意切,所以也不能说李秋景是自己的恋人。
“咳,给我家拙荆。他大概腰有圆木桶那么粗,手臂和那老树枝般壮实,身高近八尺。”
“哈哈哈,这还真是赶巧。前几日有个着急的大客户,非要我连夜赶出一套喜服来。那家的媳妇呀,也壮实的不行哩!”老板娘兴奋地比划,神情激动地跟白赤曦描述那场荒唐且不相称的新婚。
“哎呀,我在福水镇干了三十年喜服生意,还是头一遭给那—么壮实的新媳妇做新娘服哩,她这尺寸啊,比她那丈夫的还大好几圈呢!等以后,这媳妇可不会被她男人欺了去。”
白赤曦忽略心里那点不自然,押着老板娘逼她火速赶工——他今日便要那件红服拿至手中。老板娘哪里见过这么出格的要求?但奈何白赤曦态度坚硬、银子够多,便拉着整间制衣行的裁缝和隔壁绣坊的姑娘一起缝制这件特殊的红服。
大家扯着这身靓丽的牡丹花纹锦上衣、曳地飞鸟描花长裙,你一言、我一语,你缝一针、我纳一线,热火朝天的好不热闹,终于在夕阳落山之前缝制完成。
当然,在制衣行忙活的白赤曦,也错过了游街的新郎官张旻身骑高头大马、身后八抬大轿,娶亲队伍敲锣打鼓、鸣笛吹号的风光模样,也错过了凤冠霞披、罗红盖头坐在花轿里的李秋景……
这一日,正是张旻与李秋景的成婚宴。
良辰吉日,张家真就奉守承诺,格外气派地给张旻和李秋景办了一场风光的喜宴,福水镇的权贵老爷、数得上号的先生人物都齐聚一堂,为张家少爷庆祝新婚。
新郎官张旻身着红鄢礼服,头戴玉石吉帽,胸膛围系火红穳花,神情张扬无匹,气派的不得了。
“恭喜恭喜!”
“良辰美景莫不可辜负啊,哈哈哈哈……”
“谢过各位父老乡亲!”
李秋景坐在雕凤流苏花轿里的丝绸软垫上,一颠一簸仿若行走在云端般不甚真实。老实巴交的汉子挺直了佝偻的腰板,双手握拳放在裙头边,微微颤抖着。此时的他又兴奋、又害怕、还有种病态的报复欲。
他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