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精神不太好,她不是有意不欢迎你。”
这顿饭,本来就是男人硬拉着郑心竹来吃,突然造访,去吃人家老婆做的红烧肉,是有些唐突,给人添麻烦了。
郑心竹:“没事,吃了你老婆做的那么好吃的五花肉,该是我谢谢你们的款待。”
“那你下次再来吃啊。”男人发出邀请。
郑心竹摇摇头。
再去?今天去都是看人脸色下饭了,下次去,芋芳恐怕都得气得从轮椅上站起来,把她轰出家门了。
说到轮椅——
郑心竹带着好奇,打听道:“芋芳姐的腿是因为什么站不起来,而要坐在轮椅上?”
7
“这……”
男人迟疑。
郑心竹看男人不方便说的样子,连忙说道:“你不方便说的话,可以不说。”
“没有,没有不方便。”男人搓了搓手,双手交叉握在了一起,“这是家丑,不好外扬,我是把你当成自己人,才和你说的。”
噢?自己人。
郑心竹内心害羞,自己什么和他是自己人了……
“芋芳以前和一个有妇之夫搞在了一起,怀了孩子想转正,被对方的妻子知道后,找人打断了她的腿,落得个这辈子都只能坐轮椅的下场……”
原来如此,郑心竹还以为芋芳是出了车祸或是生了疾病导致坐轮椅,原来是出轨当小三被打的。
“芋芳与我长时间没有性生活,她也无法生育,所以……所以我才……”
男人拉过郑心竹的手,说道:“所以我嫖娼,我是有苦衷。”
郑心竹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去拂他的手。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就是不放,向她表白道:“从我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你不去按摩院上班了好不好,我养你,我挣钱养你。”
他们站在一楼的纹身店外拉拉扯扯,一个要逃,一个要留。
钟的是什么情,不就是与芋芳长得像吗?他喜欢自己,不就是喜欢芋芳吗?郑心竹不傻,她已经不是二十几岁的小姑娘了。
就算再笨,她这些年已经被那些嫖客们给骗聪明了。
男人是有家室的,经验告诉她,和已婚男人玩玩可以,但动了感情,那就是玩火自焚。
郑心竹执意挣开了男人的手,提着买的鱼,往按摩院所在的方向跑开。
头顶上空是一如既往的阴沉,郑心竹跑过了一条巷道,停下来回头去看后方。
她看见男人站在巷子口,双手垂放在裤缝边,像头期盼主人回家的小狗,正巴巴地看着她。
那次见面后,男人再没有来过按摩店了。
银头湾不正规的按摩店有很多个,徐姐开的按摩店只是其中一个,嫖客们不喜欢这个店的小姐,出门换下一家便是。
郑心竹想着自己拒绝了那男人,是不是无形得罪了他,让他成了别的按摩店里的常客?
她不缺他这一个客人,但就是时不时会想起男人,想起他站在巷口处的孤单身影。
一日,徐姐和郑心竹从医院体检回来,路过银头湾街道办专门给居民打造的建身广场。
徐姐半眯着她那三百度的近视眼,指向广场上的某个人。
“小郑,那男人是不是来过咱们店?”
郑心竹顺着徐姐手指方向一看,就看见了男人熟悉的身影,以及被男人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芋芳。
多日不见,男人的身影似乎更修长了。
天气转凉,芋芳坐在轮椅上,身上披了一件男人脱下的外套。
周围居民有认识他们这对夫妻的,也有不认识他们这对夫妻的,但看着他们出双入对的身影,那些认识或不认识他们的人们的眼里,无不一致露出了赞叹羡慕的眼神。
8
郑心竹变得有意无意地经过健身广场,无论是否顺路。
男人和芋芳会在每天晚饭过后出现在健身广场。
芋芳被男人推着在广场散步,遇上了邻里,就会停下来聊几句。
聊到结尾分开,那些人无不说芋芳好福气,找到了一个好老公。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到头各自飞,往往女方患病,男方遗弃女方另寻新欢的是大有人在,更绝情的会有男方卷走女方的救命钱远走高飞,置同床共枕过的妻子于死地。
很少有妻子生病后,丈夫会悉心照顾,多的是宣传丈夫长年患病躺在床上,妻子不离不弃守候床边,照顾病夫的这种价值观新闻。
像男人这样做到不离不弃、照顾站不起来坐轮椅的芋芳,这是很少见的。
就凭亲眼见到他这样照顾芋芳,‘他应该是个负责任的男人’、‘他是个极少数的好男人’的这种想法一直萦绕在郑心竹的心头。
郑心竹变得很矛盾。
每当看见男人和芋芳出双入对,感情甚好的场景,她羡慕,但也嫉妒。
她和芋芳长得很像,郑心竹笃定,只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