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哥了,我这鱼买回去是要给按摩店里的姐妹们做来吃的,今天不方便,下次去你家吃。”
“今天正好啊,你鱼先买着,在我家吃了饭,回去做饭也不迟,这时间还早着咧。”
男人一把抓过郑心竹的手腕,要带她去自己的家:“我家就在附近,几步路,不远,不耽搁时间。”
这不是耽搁不耽搁时间的问题,这是……
郑心竹挣着男人钳住的手腕,但没有用。
他的力气好大,像一根绳索,将她牢牢捆绑,脱不开身。
男人家一楼开了一家小小的纹身店,店外支出来的广告牌上画着张牙舞爪的恶兽,发着黑,透着青,一脸要把人撕碎的狠毒样。
银头湾的这片房子拥挤地排在一起,光少,暗多,灰暗凌乱。
下水道永远散发着一股腐烂变质的气味,水泥地面凹凸不平,刨出了几个小水坑,印上了几个小狗爪。
楼道的声控灯时好时坏,吼上几声都不见灯应上一声。
斑驳掉灰的灰绿色墙面上,写着某某欠钱不还,再上一楼,墙面上写着谁谁谁喜欢谁谁,一层七楼,郑心竹被男人带到了第五层楼。
在贴了一个褪色颠倒福字的防盗蓝门前,男人把别在裤腰上的钥匙取下。
一大串钥匙抖落了两下,男人准确无误地挑出了一把钥匙。
门一开,郑心竹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酸臭气味。
屋内很暗。
进门左手方向是一个封闭式的阳台,男人与郑心竹进门后,看见阳台上摔倒了一个女人,嘴里呻吟在叫唤,一侧的轮椅翻倒在地。
男人丢下手里的肉,朝着阳台跑去,急呼道:“芋芳!”
郑心竹听到芋芳两个字,想起原来男人肏着自己时,在耳边念着的芋芳,原来是他的老婆。
男人把跌倒在地的芋芳抱起来,放在了轮椅上,仔细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伤到,紧张地问道:“芋芳,你有没有哪里伤到了?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言语之间,满是关爱与担心。
那叫芋芳的女人挣脱开男人握住的手,转头看向站在那里的郑心竹。
两个女人,同时一愣。
看见了芋芳的正脸,郑心竹终于知道男人为什么会叫自己芋芳了。
因为她们两人长得有八分相似,要是挡住了下半张脸,光是看上半张脸,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6
芋芳留着一头短发,四十来岁中年妇女的模样。
徐姐比芋芳的年纪大,但仅从外表看,徐姐看上去比芋芳还年轻与时尚。
“你是?”芋芳忽然不知道为什么颤抖了起来。
郑心竹微微弯了下腰,做出鞠躬的姿势:“你好,我叫郑心竹,心尖的心,竹林的竹。”
“郑心竹,郑心竹,郑心竹……”芋芳嘴里一直重复念着这三个字,情绪激动起来。
男人的手搭在了芋芳的肩膀上,推过轮椅,把她带去厨房:“郑心竹是我朋友,今天在菜市场碰见了,我就邀请她来我们家里吃饭,我买了五花肉,你今天中午做五花肉,好吗?”
郑心竹没有听见芋芳说好,或是不好,男人就已经把芋芳推进了厨房。
郑心竹探头往厨房里看去,看见芋芳坐在炒锅前,一动都不动,男人打着下手,切肉择菜,淘米煮饭,勤快忙碌的身影被郑心竹装进了眼里。
男人把处理好的五花肉端给芋芳后,还往芋芳的脸上亲了一口,恩爱之极。
芋芳挥动锅铲,在锅中翻炒着,偶尔回头去看郑心竹,撞上了郑心竹向他们看过来的眼神,都急忙避开郑心竹的眼神,对郑心竹友好的笑容没有任何回应。
红烧肉做好端上桌,冒着热烟。
坐在芋芳身边的男人趁热给郑心竹夹了一块五花肉。
“来,尝一尝我老婆的好手艺。”
郑心竹看见碗里的这块五花肉泛着油亮,肥瘦相间,一层皮,一层肥,一层瘦,瘦肉又搭了一层肥,肉块吸收了汤汁,色泽呈酱红色,饱满臃肿。
一咬下,入口微甜,汁水从肉里面争先冒出来,肉质筋道不柴,盐味也是刚刚合适,不淡不咸。
这种带皮带肥的五花肉吃来一点儿都不腻。
烧五花肉的时候,是用着干豆角一起红烧。
失去水分的干豆角接触到汤汁后,拼命汲取汤汁中的肥腻,从脱水状态,变得膨胀饱满,荤素一结合,冲淡了油闷的味道。
郑心竹对芋芳做的红烧肉赞不绝口,不顾形象,囫囵吞咽道:“好吃,真好吃!”
面对郑心竹的夸奖,芋芳端着饭碗吃饭吃菜,始终沉默着,没有说话。
被芋芳不喜欢也很正常,郑心竹想道,任何一个女人对丈夫明目张胆带回来的野鸡有好脸色,那才是奇怪了。
郑心竹很识趣的草草吃完饭,告别要回去了,男人拿着一大串的钥匙送她下了楼。
“真是对不住了,今天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