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理所当然啊!
卫柯这让人准备的是什么书啊?为什么会有那些甚至明显是春宫图的东西?其实和悠并不知情,的确误会了卫柯。这些书籍,确实是一些浊人会看的书。不像在勾栏里卖的廉价浊人,一些有着清人的门阀,要求浊人一定要是清清白白的,所以都是买一些刚刚分化的浊人。于是不会像楚馆柳门里头,有专门的老鸨来教这些刚分化的浊人男女之事。这些个门阀里的清人又要享受,又厌恶栅院里的脏污,就会专门买来这些书籍来让她们自学要如何更好的服侍清人。
所以,卫柯为了演戏,准备这些看起来和春宫艳书没有任何区别的书籍其实才是正常的。
盘王垂目望她,女人窘态之颔首低眉,不算上翘也不长的睫毛根根分明,颊上的赧色如同晕染过量的劣质染料,到处浸染扩散,眼角染红,把小巧的鼻头也染得发红。大半的耳朵藏在黑发里,露在外面的那点耳梢,像刚初染成熟的白色花骨朵。
他又不是没注意到,在宴席上与那个地息的军人如此纠缠,显然不知道私下被人玩成什么样了。一个早被cao透了的浊人,见着这般春宫艳书就羞耻成这样?一个浊人,在他面前玩这种装纯洁的把戏,是不是有点太过时,也太令人反胃了点呢。
他心里这样嘲弄,上前一步,逼近了她。
和悠一下就被逼得没地方退了,绷起身体靠在桌棱上,还在笨拙的试图岔开话题,殿下,您先请坐
盘王又朝前逼了半步,这一下,和悠彻底慌了神。他虽然控制了信息素,但是他的衣物上仍沾有信息素,加上他身着轻薄的礼袍,前端衣襟还有一些缝隙,露出肤rou,信息素会不可避免地更加浓郁。
极尽距离之下,男人柔和的气息也遮掩不住体型差的实际差距了。他的影子沉沉地压在她的身上,投下令她战栗的莫名压力。她惊惧之下不得不扬起上半身试图拉开两人距离,迫不得已地扬起头来看他,殿下
姿色平淡,眼角飞霞,情急之下逼出来的眼神,透亮地一晃一晃,洗去了之前令他反感的怯懦。眼眶红的厉害,鼻尖红一点,嘴唇抖抖地黏着一些银丝,有点和筹那张画里几分的意思了。
盘王抬起手来
和悠立刻紧张地闭上了眼睛,手还是死死地压着那些书不敢让他翻,护食一样。
但,很快的。
和悠姑娘,琴棋书画,临池墨贴,织锦吹箫、刺绣双陆美人才情种种,你何种尤擅之?刚才,我的确不太明白你哪里有些特别,现在似乎有点理解了。
啊?她张开眼睛,感觉身上的压力小了一些。
盘王完全不在意那些艳书,反而是摊开了她桌面上的那刚临的字帖。我觉得和悠姑娘是个特别的人,比如,我第一次见到有人的字,是临了贺痴的形。
和悠一怔,你知道贺痴?
当然。盘王笑yinyin地,我很喜欢他的字。
可是他和悠虽然惊讶有余,但与此同时地更意识到男人的身份,有些慌张。
他的确是反贼,死不足惜。盘王的手指抚过和悠写下的那几个字,但人是复杂多面的。玉匠雕玉,都知舍絮避裂。一张纸,要洗去百道米浆,一根笔,要祛除多少木屑冗毛?你眼前这件件物品,成就如今模样前,哪个不是弃了是沉渣糠秕才得以脱颖而出。对物,都知去其糟粕,取其Jing华,便废为宝。对人,为何就不可?
和悠虽然听懂了,但又好像没有听明白。
因为一些瑕疵就舍弃全部太浪费了,那因为一些错误就全盘否定一个人,当然,也是很浪费且愚蠢的。他稍稍侧开一些身体,随手在桌面上的笔架上选了一根笔,贺痴虽然罪该万死,但书法方面的造诣的确登峰造极。北旵书法家大多数太过追形,少了许多意蕴。贺痴就是其中异类。我府上收藏了许多他的真迹和帖本
他稍稍侧脸,看向和悠,如果有机会,也欢迎和悠姑娘去我府上一起欣赏。
啊?真的吗!和悠下意识脱口而出。她从小就苦练贺痴的书法,也打心眼里是喜欢的。可就像盘王所说,贺痴因为政治原因,民间的拓本早就绝迹,从她家中灭门之后,就再也未见过一本贺痴的帖,这些年也再未能进步分毫,所以在听到盘王这句话时,一时有些喜不自禁了,都没有过脑子。
当然可以了。盘王笑了起来。帮我研下墨?
和悠回过神来,忙转过身就很自然地把砚台拿过来,乖顺地为他研墨。上好的墨块不用费力,就研出Jing细的墨汁。
他取笔蘸了一些,就着和悠之前的那张纸上朝下挥笔落下。那张纸还是之前她昨夜临睡前实在翻来覆去睡不着,随意写的几个字
笔触落在纸面上的声音别样的动听,哪怕和悠不去偷偷瞥看,也知道应该是一手绝妙的好字。笔下有力,提笔如风。
我并不像和悠姑娘有这方面的天赋,虽一直喜爱贺痴的书法,却并不能修得其Jing髓。今天,难得见到一个能将贺痴的笔骨给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