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悠愣住,既未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单刀直入地问出这样的问题,又没想到会听到小筹的秘密。她这个姐姐都不知道的?她有些懵,自知自己明显乱了阵脚,慌忙张开嘴唇想说些什么去补救
但是。
哈哈。盘王却又粲然笑起,和悠姑娘这是想到哪里去了,脸色这般不好看?
啊?和悠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了。
我与苍主已相识了数百年之久了,与他很是稔熟,当也算了解他。他嘛,憎恶人类,又厌恶浊人。而你,一个下属的内眷而已他这般地位,这般秉性行事。盘王噙遮笑,目光轻轻地扫过她,偏生,还能记得你名字。我随口一问,他就知道你是谁了。他见到你,也丝毫没有任何陌生的表现,就好像,经常见到你一样呢。
和悠哑住了,嘴唇有些微微发颤。这个男人
我起初以为,和悠姑娘可能是那种会让人过目不忘的长相。盘王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但今天,看来是我肤浅了。和悠姑娘面相纯善,一见便是心灵手敏之人,定是多艺多才的。我们北旵的苍主大人出了名的惜才,和悠姑娘定是有什么特别的技艺在身的。这样,也就合理了很多。和悠姑娘,你说我所言,是也不是?
和悠喉咙里滚下一点沉重的吸气,只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他也不介意,笑道,你看,你又在紧张了。我一提苍主,你便格外得惶急。好,我们不提他
盘王抬手把掌抵在鼻尖,颇为孩子气地打趣道。偷偷跟你说,其实我也不想提他,他又凶又强势,扫兴着呢。
几句话的功夫,和悠就已然完全看不透这个男人到底是怎样的性格了。丝毫没有任何端着的架子,一字一句,一笑一瞥,都令人如沐春风。言语也似流水潺潺,从人指缝里流过,话里话外都徐畅恬适,话锋转换又自然又快,辨不出他所言何意,目的如何。
殿下那个。小筹的事情,我的确做不了主,嗯。摸不出对方的底,她不敢放松警惕,只能继续演戏,就算对他关于小筹的秘密很有兴趣也绝对不可能去问了,只想快点结束,怯生生地吞吐,尽可能婉转地表达出自己想要离开的意思。
啊,这个啊,不急。盘王放下手去,掸了掸衣衫站了起来,立刻就通透地领悟到她的意图,很是体贴地就要朝外走。只是方向却并不是离开的方向,而是他们身后的门廊,穿过门廊,就是卫柯别苑的内苑了,一般的宅邸园苑皆是这般构造。
殿下?和悠有些不明所以。
盘王顿下脚步,侧过脸来,说道,坐着也太闷了,陪我走走?
和悠迟疑地站了起来,却没动。
他笑道,和悠姑娘看起来好像是很崇遵礼法篁纲,与我见到的一些大家贵女也不逊色多少。但,一些事情,你还是有些迟钝的。
对不说到一半,和悠立刻改口,以为自己哪里不知做错了惹了这位殿下,忙要跪下行礼,小女若是唐突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啊!
她还未跪下,脚下趔趄,就被一股无形的柔风给推到了盘王的身旁。
陪我逛逛?
和悠看不懂这个男人到底要干嘛,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沿着门廊朝内苑里走。
带我去你的苑阁看看?
小女的住所,没什么特别之处,而且难免脏污了殿下的眼和悠有些慌了,这人突然提出这种要求干什么?!
盘王反应平淡,垂目看她,用手中把玩地一件玉兽把件,轻抬和悠的下颌,和悠姑娘,我能感觉到你心敏神慧,可偏偏有些地方却的确迟钝。不妨,本王亲自提点一下你。你的弟弟,即将赘入本王门下。作为他的姐姐,你现在也不只是一个浊人了。
那玉兽下面垂挂的流苏上吊着一个奢华Jing致的徽佩,稍稍一抬,抵在她的颊旁,和悠姑娘。现在,你这张脸,并不是一张普通的脸面,旁人见着的,是本王的徽记。
男人并没有与她有任何身体接触,甚至距离都把握地相当有分寸,也没有任何信息素的味道。但和悠的身体不自觉地绷的极紧,如临大敌。
盘王说完就立刻放开了她,和煦笑道,于情于理,本王也得亲眼看看,这苍主,有没有委屈了你。是不是?
一路上,没有任何仆从,显然是卫柯提前给安排好了,就相当于他们也知道了盘王会这么做。和悠这会才想明白卫柯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嗯,别太紧张,更不用怕他。这是我的别苑,有什么问题,我会第一时间知道』。原来就是这个意思了,想来这别苑里发生的一切,卫柯都能在知晓了。卫柯如果知道,那闻惟德应该也会第一时间知道。
想到这里,她的心安定了一些,把人领到了昨天卫柯给她安排的楼阁里。推开门一走进去,和悠反而看着房间里的摆设,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昨天夜里还空空落落的房间里头,这会已经完全大变样了。除了那些看起来过于脂粉气息的装潢,到处飘起来的暖色纱幔,还有她的一些字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