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羽皱眉再次打量了他一番,终于在到达宿舍后,从嘴皮子里抠出了一声极轻的“多谢”。
林宓乐了,替这位生活九级残障的专家弄好铺盖,顺便带着他拿手机记下去食堂和警局的路线,又得到一声极轻的“麻烦了”。这下得他心里是哭笑不得,这位大专家可真够别扭的,也不知道这两句好话是不是真的给他减寿了,说得这么不情不愿的。
两个人在食堂吃了一顿略早的晚饭,顾乐天就风风火火地跑过来说是出结果了,林宓顿时没了先前优雅的吃相,在陆云羽震惊的目光中把饭菜和在一起囫囵吃了下去,一抹嘴巴,“给陆大专家和其他人把饭打包一下,我们开会。”
林宓一旦行动起来光雷厉风行这四个字可不够形容,即便刚才见识过,陆云羽还是惊讶极了,这人平时看得一副温润如玉谦谦公子的笑模样,做起事来却板着张脸活像阎罗殿里出来索命的黑白无常,吓人得紧。顾乐天端着打包的盒饭在后头跟他说悄悄话,“林队今年也才三十,他爸妈都是教授,可有文化了,刚来警队那会儿别人都看他笑眯眯的好欺负,后来追歹徒的时候,林队一个人撂翻了五个彪形大汉,好家伙,那脸绷得跟罗刹似的,打那之后没人敢小觑他,他可是最年轻的队长了,绝对是这个!”
说着,顾乐天艰难地腾出一只大拇指比了个超上的手势,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你怎么不说说你当时在旁边被吓趴下的光荣往事?”林宓斜了他一眼,见他又缩起脖子,笑着揉乱了他的头发,“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来个人说一遍累不累?”
顾乐天嘟囔着没什么用的反抗话,乖乖任揉。陆云羽抱着胳膊像个大爷似的在后头跟着,嘴角不自觉有了些笑容。
“这样挺好,多笑笑。”林宓侧头,“干我们这行再不懂得笑,那日子要过不下去了。”
说着,不等陆云羽反应,他就捞过顾乐天手里那堆打包盒分发到没吃饭的人的桌上,自己跑过去和整理材料的魏蕤把目前的报告汇成册,整整齐齐摞在门口。
“林队人很好的,陆哥你要是有什么事儿就尽管说出来,大家都会帮你的。”顾乐天继续偷偷摸摸说悄悄话,手脚麻利地接着投影仪的线,带着些稚嫩的脸上现在终于有了警员该有的严肃和正气。
陆云羽摸着下巴,眯眼看着在前头忙活的林宓,轻声念叨,“到底是伪君子还是真君子……”让我拭目以待。
☆、第 4 章
投影上已经是密密麻麻,大部分都是顾乐天从贾一品电脑里翻出来的用来威胁人的证据,众人一看,嚯,不得了,贾一品人如其名,又假,得罪人的功夫又是一品,做个医药代表真是“屈才”了。
顾乐天把贾一品得罪的人和与瑞雪有关的人交叉对比,在大屏幕上投出好几个人的简历。
“一共三个人,两个是瑞雪药物实验室里的研究员,一个是瑞雪药业的一名老员工,案发那天刚被开除。”顾乐天噼里啪啦敲击着键盘,把下一页资料展示出来,“那两个研究员案发时并不在本市,他们跟着交流团去一所大学里了,监控能够证明他们的不在场证据,那位被开除的员工自上午被开除后,出了大楼就在监控死角消失了,直至案发后楼内和周围监控也没有捕捉到他的身影,除开严玉疏,目前他看起来嫌疑最大。周围监控还在排查,应该要明天才能出结果。”
那个员工名叫于开伟,根据总裁办公室的监控,他是在当日突然被喊过去,严玉疏给了他一份资料,然后就看于开伟整个人抖若筛糠,跪下给严玉疏拼命磕头,但可惜没得到半分同情,之后是严玉疏开口说了什么,就把一张纸扔到他身上,挥挥手把人赶走了。
“我这边拿到了江法医和痕检的报告。”魏蕤站起来举着小本子接着汇报,“被害人贾一品头部遭受重击致使其昏迷,根据伤口形状应该是底部平坦钝器,根据痕检的勘测结果,这应该是在同楼层卫生间发生的,在垃圾桶里找到一个金属花瓶,比对后底部血迹符合被害人DNA。”
魏蕤指了指白板上那两张照片,那花瓶颇为漂亮,作旧的银色,可惜沾了血迹看起来有些掉价。
“从卫生间到总裁办公室有拖拽重物的痕迹,被害人面部表情狰狞,应该是后来被弄醒又被杀害。根据勘测结果,之前采集严玉疏的DNA和指纹在被害人身上和这个花瓶上都没发现,但是被害人身上的领夹上采集到一枚其他人的残缺指纹,指纹特殊,中间被隔断,应该是手指曾被割伤留下的疤痕,被害人和严玉疏十指完好,第一发现者陈建业并未触碰尸体,因此推测可能是真凶的指纹。沙发底座下有一枚扣子,上面有微量被害者血迹,被害者衣着完整,这可能也是凶手在行凶过程中的疏忽。”魏蕤喝了口水,把材料翻了一页,“大家都看一下,Jing确的死亡时间已经检测出来了,约为晚上七点半,而严玉疏离开时间是七点十分,所以,他应该不是凶手。”
果然如此,林宓斜靠在桌子上,看来杀人嫌疑这条罪名怕是要留不住严玉疏了。
“痕检还在勘查没有监控的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