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里没有谢玙、没有萧坤宁了。
血腥味没有消散后,长安城外的铁骑撞开城门,几万将士涌入城内,杀尽宗室子弟,直取宫门。
彼时,文与可手捧玉玺,坦荡地站在了含光殿前。
宗室或互相残杀,或死于沈家军中,竟再无一人出来说话,沈汭满身浴血地站在她面前,“文大人转变得倒快。”
天光舒朗下,文与可脊背挺直,颀长的身影如同青松迎着狂风,“郡主错了,今日的到来是我们意料到的。”
沈汭出现瞬息的恍惚,忽而拔刀置于她的颈口:“谢玙呢?萧坤宁呢?”
“不知,您若要玉玺,便可进去登基,不要玉玺,也得不到她。谢玙给了你沈家机会,是她不要的。不然,你以为就凭你也能兵踏长安城?”文与卡笑意淡淡,轻轻将那柄染血的刀拨开,“你好好想想,宗室乱,赵氏子弟凋零,你破空而来,就像是在等着你一样。沈汭,她拿皇位和你换了萧坤宁。”
沈汭手中的刀砰地一声落在地上,她转身就跑,急促的瞬息,身后传来文与可声音:“你若走了,你的父兄都会陷入困境里。沈汭,你玩不过她的。”
从地狱里走来的女子,满身血腥,将杀戮踩在脚底,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中。
沈汭的脚步豁然止住,抬首去看,是跟着她披星戴月数日的沈家儿郎,她回首狠狠地望着文与可:“就算成亲了,我也能抢回来。”
文与可望天叹息:“醒醒吧,萧坤宁早就变心了。”
何必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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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的冬日变得暖和不少,赵府对门在散粮,不少百姓排队等候。
赵熙然站在府门口盯着满面喜气的百姓,时不时地叹息一句,算着时日,高阳很多天没有来送信了。
赵府对门是一座五进的宅院,占地不如赵府,就连构造也差远了,明明是个小门户,来了几日就在天天散粮,听说是为了成亲攒些喜气。
赵熙然称之为:有钱烧得慌。
百姓堵着门口,看着心里更觉得憋屈,赵熙然一甩袖口躲回府里。
前门里送来对面的喜帖,请赵府的主人后日,也就是十二月十二这日去饮杯喜酒。
赵熙然白无聊赖地打开喜帖,顿时愣住了,手持帖子就带着侍卫去敲对面宅院的正门。
对门刚搬来几日,连匾额都没有来得及上,正门处上头空荡荡的,让人感觉不到那份喜气。
赵府一群人穷神恶煞地冲了过来,吓得门人砰地一声将门关了起来,门后的余音听得心口一跳,“发生何事了?”
门人是当地的百姓,颤悠悠地指着府门外面:“赵家二东家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还领着好多人。”
“来了就来了,那是先生的岳家,不能不见面的。”余音将喜字转交给门人,自己伸手带开门,冲着赵熙然揖礼:“余音代先生给赵二东家问好,许久不见,您可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赵熙然硬是忍了一肚子气,挥手让侍卫在门外站着:“萧坤宁呢?”
余音将喜字接过来,在赵熙然面前晃了晃,“我家夫人还没有过来,约莫明日才可到,后日还请赵二东家给先生半分薄面来参加喜宴。”
赵熙然吃了闷头亏,见不到人,肚子里的气全留在肚子里了,在庭院里梭巡一阵,“你家先生怎么来青城成亲?”
“落叶归根。”余音回道。
“这是萧坤宁的根,和她有什么关系?”赵熙然没好气地怼了一句,谢玙脸皮太厚,令人发指。
余音好声好气地送走赵熙然,两人迅速将人关上,吩咐人将喜字与灯笼挂好,整座院子里仿若置于春日里,春意萌生。
回府后的赵熙然等到十二这日,清早就敲响了对门,余音亲自将她迎进去,好茶伺候着。
没过多久,冬日划出天际,暖意洋洋,院子里的红绸更为明亮。
随之而来的还有许多当地宾客,见到赵熙然都过去主动说话,就连青城县丞也来恭贺,可见谢玙的准备不差。
赵熙然数次想去见萧坤宁都没有拒绝,直到黄昏的时候,才将到到喜娘牵引着新人走来,可是左右不见谢玙。
众人欢呼雀跃,盯着以红盖头遮盖的新人。
喜娘搀扶着人走进来的时候,府门被人猛地一脚踹开,外间涌入乌泱泱一大片人。
赵熙然坐在主位上,就见到为首的人是沈汭,风尘仆仆,满面风霜不说,腰间的刀也被紧紧握在手中。
不等她靠近,就见到宾客们都忘厅内涌来,余音这时冲了过来,以刀横对沈汭:“郡主,今日您是来闹事的?”
沈汭拔刀就砍了过去,余音手无寸铁,空中翻身躲了过去,沈汭趁机跑向厅内,伸手就抱住盖头下的女子,闪电般地消失在众人眼前。
赵熙然坐在主位上抚着额首,沈汭真是情爱入脑,癫狂成性,谢玙会傻到让你抢亲吗?
宾客见新人不见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余音歉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