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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岁年底在青城桥旁多了一间书舍,里面几排书柜,高高低低地摆了上千本书,不少人特地来求书。
不少绝世的书在书舍里都能见到,价格也是不低,常常叫人望而止步。
萧坤宁坐在柜台后面,托腮打着瞌睡,伙计在店里走动给客人找书。
做了半日梦的人终于在用午饭的时候醒了,鼻子动了动,闻到一阵香味,果断地起身往后院走去,伙计喊了两声:“掌柜,有人想找书,您给找下?”
“你让他等等,或者等你东家来找。”萧坤宁迈着轻快的脚步,疾步走到后院。
院子里摆着做好的午饭,清爽的菜色看着让人垂涎三尺,谢玙在一侧摆着碗筷,“找书吗?”
“有吗?我不知道,你去看看,我饿了。”萧坤宁想都不想,直接夹起一只虾咬了一口,鲜香可口,冲着谢玙摆手道:“好吃,你去看看。”
谢玙无奈,径直往前面走去。
是一书生,想求《政要》看看。
谢玙观看他一眼,在落满灰尘的角落里将书找给他,顺口就说一句:“此书读了没有多大用处。不如多读些有用的。今上与知前朝治国不同,仁与百姓为先。”
“你是一女子,懂什么,先生让我们多看看此书。”书生觉得掌柜话多,付过银子就走了。
谢玙自己得了没趣,一旁伙计劝说:“东家是不知这些书生,傲气不说,还看不起我们,何必同他们多话。”
“是吗?”谢玙将银子放置在暗格里,看了一眼街道,应当没有人再来,转身就回到院子里。
萧坤宁剥了几只虾,听到脚步声就说道:“有点腥,忘了放姜?”
谢玙施施然在她对面坐下,“倒也不是,就是路上耽搁了时间,错过最好的时间,晚上回去给你重做。”
“长安来人了?”萧坤宁将剥好的虾rou喂给谢玙。
谢玙张口就吃了,眼中露出满足,“高阳来了,想求赵熙然原谅。”
“却银子了这是?”萧坤宁抬了抬眼,高阳府里宠姬那么多,隔三差五就换上几人,赵熙然的性子非要劈了她不成,“好马不吃回头草,她不会答应的,你别去掺和,免得泼你一身脏水。”
谢玙拾筷夹起青菜放在萧坤宁的碗里,“不去管,你也不管,不如我二人出去玩上几日,听说汉江旁的枫叶红了。”
“枫叶?”萧坤宁露出嫌弃的神色,唇角翘了起来,“你钓鱼吗?听说汉江的鱼鲜美,我想吃烤鱼,再不济清蒸也好?”
谢玙想了想,没有拒绝:“也成,我们明日就走,书舍就关门几日。”
萧坤宁咬着蘸汁虾rou顺便答应下来。
翌日,两人就收拾好行李走了,招呼都没有打一声,高阳一人留在谢府里望天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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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涨chao,汉江里的螃蟹也到了时候,不少人去买了螃蟹回来吃。
此地临海,百姓都会吃上几只,各种做法都会有,萧坤宁吃腻了以后,让谢玙做了生呛螃蟹。
谢玙脑海里不知这个做法,询问酒肆里的厨子,问了一圈后无人知晓,灰溜溜地回去后,萧坤宁正在看信。
文与可让人送青城,从谢府辗转而来,破费一番周转。
文与可做了丞相,百官之首,前些时日萧闻雪提出和离,被她拒绝了。成亲一年多,二人相敬如宾,日渐生情,也就顺水推舟地过着日子。
萧坤宁指尖压着书信,见到谢玙匆匆的身影后,果断地将信收起来,“你回来了。”
小动作太过明显,谢玙想不看见都难,装作不知道走出去,“不会做那道螃蟹。”
萧坤宁坐在凳子上往一侧挪了挪,袖口里藏着书信的手更是往回缩了缩,心不在焉道:“不会就不会,不吃了。”
“我好奇那道螃蟹怎么做?”谢玙眼睛露在那只捂着的手,俯身凝视那双说着谎话的眼睛,“阿宁,你会吃不会吃,不该反省吗?”
“反省?有你在,我为何要反省?”萧坤宁眨了眨眼,觉得哪里不对,忽见谢玙按着自己的肩膀,下意识觉得不好。
谢玙伸手就捏着那只手,轻而易举地将信取了出来:“不守规矩,该要受罚的。”
“什么都讨不过你的眼睛,文与可的信,升官加圆房。”萧坤宁无奈道,双手揪着谢玙的袖口,“人家圆房了,你是不是该要坦荡些,比如别这么疑神疑鬼。”
“你先将你那张骗人的嘴轻轻地闭上,然后默默坐好,想着晚上吃着什么,其他就没你的事了。”谢玙语气冷了些,仔细地将信从头至尾地看了两遍,长安城内局势不宁,打了这么久还没有消停过。
沈家有兵,京官不敢有小动作,藩王不宁,沈南一直在外平定战乱,听说近日才安定下来。
谢玙生气了,萧坤宁默默地闭上嘴巴,小手在谢玙的手腕上掏了掏,“谢小玙,你听话,别闹。”
“萧小宁,你今晚吃馒头。”谢玙将信撕碎了,冷眼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