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玙笑意展露:“不瞒您说,母亲还活着,成亲后我希望伴她左右,尽一尽孝心。”
“什么……”皇帝猛地一顿,甚至忘了呼吸,瞬息后反应过来,端起茶盏喝了一大口,滚烫的茶水涌入喉咙烫得他险些站了起来。
谢玙装作未曾看见,轻声同他解释:“我将母亲救了出来安置在外面,长安城过于繁杂,不适宜母亲养病。”
“你将她放在何处,她可还好?”皇帝语气略带惊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会这么紧张。
谢玙淡然,道:“很好,她很寄挂您这个弟弟。”
“那就好、那就好。”皇帝重复道,不自觉地起身往御座走去,“等你成亲再说。”
赶客的意味很明显了,谢玙起身告辞。
双脚跨出殿宇的那刻,皇帝Yin狠的目光就向黑夜一样袭来,猛地一拍案牍,漫天的恨意铺天盖地一般笼罩过来。
那厢出宫的谢玙拐道去了苏氏药铺。
苏氏药铺里围满了百姓,顾凝在柜台收银子,银子收到手都发抖。算来算去都是些小钱,一文两文,抵不上蘅湘阁一单生意。
任劳任怨的顾东家见到救星后迫不及待地就甩了算盘给药童,客气地将谢玙迎到后院:“谢先生,有什么忙可以帮你?”
“顾东家这么热情,是看在银子的面子上。我给你办了亲事,你是不是应该还我?”谢玙接过顾凝殷勤递来的茶。
顾凝听到这么一句就顿时垮了下来,“原来是要我干白活的事,罢了罢了,我欠你的。怎么给你办?大办还是小办?”
“热闹些就成,就像顾府门前那样的办。”
“你要搞事?”顾凝的脸色当就就冷了下来,下意识就提醒谢玙:“这是长安城,你想闹什么,自己的亲事都敢利用,不怕萧坤宁改了心思不嫁你?”
谢玙不动声色,继续笑说:“就是要成亲才大办,喜事就该满长安城的事情知晓,免得有心人再盯着萧府。”
顾凝不好打断她的思路,毕竟她就是一商人,其他的事都不懂,便道:“也成,听你的。”
谢玙不想再喝茶了就将茶盏放下,嘱咐几句细节的事情,就领着人离开。
路过镇南王府的时候,沈汭在门前吩咐门人办事,自己牵着马往外走。
谢玙掀开车帘,沈汭策马靠近,俯身行礼:“先生。”
“郡主心思不定,还需在府上思过些时日为好。”
“先生多想想自己的事情为好,逼婚、坑蒙拐骗、设计引诱得来的感情注定不得长久。”沈汭眼睛都不抬,勒着缰绳的手微微发紧,目视着前方的土地。
谢玙微微一笑,道:“我本就不是良善,得到人就成了,反观郡主,努力那么久都没有用。”
沈汭气得全身发抖,抬首凝视谢玙的目光发狠,眼底深邃,“先生得意什么?”
“不得意,只是劝郡主心思想开些。”谢玙笑着放下车帘,阖眸吩咐车夫:“回府。”
沈汭转身看向离去的马车,手不自觉地放在腰间的刀柄上,目露恨意。
那厢谢玙到了府上,余音将登州送来的信递给她,“高阳长公主催您了。”
“烧了,就算我要成亲,其他的事后退。”谢玙径直略过她,直接往后院而去。
余音颔首,命令人往登州而去。
第73章 刺眼卑鄙、无耻。
冬日里的上空漂浮着云层,长空如洗,今日朝会至午时都没有散。
刑部推出的证据彻底打了皇帝的脸,皇帝沉默不语,赵氏宗室里的人都忍不住辩驳几句,文与可并未理睬,反复只说一句:“刑部证据为真,辩之无益。”
上一辈子谢玙手中的证据何止这些,但凡赵氏子孙就没有一个干净的人,不需她多想,照着谢玙的证据去找,必有所获。
赵氏朝臣个个被辩得无话可回,最后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文大人今日所为,难不成是眼红旁人升官?”
文与可回望那人一眼,平静的面色上涌动着波澜,笑意无痕,脑海里闪过一段话,当着众人面娓娓道来:“秦知为,临平郡主长子,弱冠之年看上一女子,强抢入府,谁知女子竟撞柱而亡。临平郡主亲往女子家中道歉,以千两银子安抚其父母。又一年,你看上一块地要造别院,主人家不肯,秦大人便令人去交涉,谁知不小心打死主人家,将地买到手,那座别院里还住着你的外室。”
众人大吃一惊,秦知为更是羞得面红耳赤,指着文与可就骂:“血口喷人,文与可你休要胡言乱语,我何时做过这等事。”
文与可被鼻子骂也是不恼,反继续言道:“那位外室是祥安郡王的小妾,被您看中后,郡王便出手送给您。若是不信,去别院可找到人。还有……”
“够了……”皇帝出声怒喝,众人颔首跪地,秦知安更是吓得不敢回话。
文与可站得笔直,不卑不亢,甚至一丝惧意都没有,执起笏板面圣言道:“陛下,臣所言句句是真,请您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