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次的似乎有些不同,哈lun推门进去,竟然看到新室友弯着腰在拖他桌子下的地板。
听到开门声,那个背对着他的人回头,微微睁大了眼睛看他,又很快放下手中的地拖走过来。
现在回忆起这一段,哈lun仍然认为,他没有第一时间思考为什么新室友和他说话还要特意走那么近,反而是想这个室友怎么会这么好看,是情有可原的。
因为他的长相确实容易让人第一眼就觉得惊艳。白皙的皮肤,修长的眼廓,高挺的鼻梁和红润的薄唇,组合在一起让人产生被勾.引却不敢轻易靠近的错觉。大夏天哈lun一路上见到的男生都光着臂膀冒汗,而他的室友却穿得整整齐齐,呈现一种非常干净的状态。
哈lun愣了片刻。
室友将自己的手机递出来,哈lun诧异一瞬,没有立刻接过,而是俯身上前看。
你好,我是原溪,叫我Xi就可以了,很抱歉我不能够说话,只能麻烦你看文字,以下是我的联系方式。
哈lun读到“不能说话”那一句时便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样并不礼貌,便和原溪道歉,原溪摇着头对他轻轻地笑,指了指他怀里的篮球。
哈lun为自己的不够整洁感到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说:“我刚刚打了球,你喜欢篮球吗?”
原溪迟疑了一下,是在判断自己的这种情况是否算是喜欢,收回手机打字说:我在以前的学校里经常帮我的室友送水。
哈lun读完之后笑了,说:“那你以后也可以来帮我送水,我们学校有很多好看的女生。”
话音一落,原溪脸色暗了暗,忽然低了低头。哈lun大概以为他可能因为出国读书的缘故和之前的女朋友分手了,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补救地拍了拍新室友的肩膀,把话题岔开到:“我叫哈lun,手机能给我一下吗?”
哈lun就这样和原溪交换了联系方式。
刚开学需要做的事情很多,其中就包括心理测试这一项。
画展给的奖金原溪在美国机场落地时就给唐渡打过去了,手上剩下的钱不多,他又听说美国的心理医生价格很高,假如学校的心理测试不合格会产生什么后果,原溪同样没有头绪。
心理测试上交的最后一天,原溪窝在被子里诚实地完成了所有问题,却在点击提交的字样时犹豫,最终给哈lun发了一条信息:请问你有好的心理医生推荐吗?
发完信息原溪关上手机闭了一会儿眼睛,没几秒便听见哈lun在另一侧说:“我有一个妈妈认识的阿姨是非常不错的心理医生,如果你要去的话还能少点钱。”
哈lun迅速就把医生的联系方式发给了原溪,说话的语气也很正常,这时原溪才想起抄在他笔记本上一条:在国外看心理医生是一件很普遍的事,大概率不会引起注意。
他缓了一口气。
学校在罗德岛州,和原溪曾经去过的华盛顿旧金山都有很远的路程。他从来不是一个很容易适应环境的人,有时候走在学校里,看着马路和树木,简单平凡的景象就能让他想到唐渡。想到他们曾在美国的街头牵手,一起去吃东西,原溪一个人走在路上也是为了去见唐渡。
一到晚上会更加严重,原溪擅自加了郑岚给他的安眠药的剂量,入睡仍然不是那么容易,也不敢起床,害怕会打扰到哈lun。
画展的举办就在开学之后的一个月,原溪收到了邀请函以及额外邀请一位朋友的资格,烫金色的字体让他轻易想到那封推荐信。
原溪上交那封信,如今来到这里。
他犹豫了很多天,最后给唐渡发了一条短信,用尽量客观冷静的语气将这个资格给他。
短信显示发送成功,原溪蹲在床头,一发现手机的屏幕黑下去,立刻就动手点亮,反反复复无穷无尽,但是等过美国的一整夜,等过中国的一整个白天,原溪没有等到任何回应。
画展开在另外一个州,原溪需要乘坐飞机过去,他在上飞机之前吃掉了在郑岚那里拿到的最后一次药,乞求自己什么也不会想到。
举办方为他们安排好了酒店,房间楼层很高,原溪带着短途旅行的包走在铺着厚重地毯的走廊上,刷卡开门的时候听到有人用还算说得好的中文叫他的名字。
原溪一回头,竟然见到了安德鲁。
安德鲁很高兴地走上来,说早就在画展的宣传中看到了他的名字,没有想到能在酒店遇到他,原溪没什么表情地接受他的祝贺,并公式化地回复了自己的感谢。
他们站在门口讲了一会儿话,快到结束的时候安德鲁很明显地停顿了一下,好像是想问什么,但原溪立刻压下门把,随口说了再见逃掉了。
他知道安德鲁想问唐渡,可是原溪不再能和别人提起他。
因为不会有人坐在车里等他,不论他去了哪里,什么时候才回家。
画展当天,主办方安排的车到酒店来接原溪,他像那天的埃尔森一样走过一条很长的红毯,得到比那天更多的闪光灯,站在同样大的舞台上使用中文讲述了一些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