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她那忧心忡忡的神情,福康安忽然就笑了,“平日里瞧着你挺机灵,怎的关键时刻却犯傻?我且问你,你既已会说话,为何不敢公开?”
“因为表哥说,一旦这个秘密被人发现,那我就得入宫选秀。”
福康安故作恍然的点了点头,“你想嫁给他,所以才不愿公开?”
被误解的苏音急得直跺脚,“哪有?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真心话。”
回想起当时的情形,福康安暗叹自个儿真是被她给气晕了,
“为了让我相信,你也是煞费苦心,居然连这样的谎话都编的出来,而我居然没有任何怀疑,相信了你。”
“因为你自尊心比较强呗!一旦我这么说,你心里不舒坦,自然也就不会在意什么真假。”
她说得有理有据,福康安忽然生了疑,“这话是我额娘跟你说的?”
这都能猜到?她可没提那拉氏啊!心虚的苏音转着黑亮的眼珠轻声道:“是我自个儿瞎琢磨的。”
小风拂过鬓边,她一撒谎就容易脸烫,福康安一眼就瞧出她的异常,摇头笑嗤,
“得了吧!你那呆笨的小脑瓜子想得出来这样的损招?铁定是我额娘的主意。无需否认,我对她老人家很了解。”
他如此笃定,苏音也就没再否认,好言调解,“她也是为你着想,你就当不知道好了,别拿这事儿问询,我不希望你们母子生矛盾。”
母亲的好意,福康安懂得,但这种方式,他无法接受,不过苏音的心意他还是明白的,这些事他会私下解决,不会让她再忧心,遂打趣笑道:
“这还没进门呢!你就开始为你婆婆说话了?”
意识到不妥,苏音那本就绯红的面颊越发滚烫,真如饮了酒一般,羞声恼嗤,“瞎说什么呢!你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
福康安适可而止,又接着方才的话继续道:
“彦齐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他存有私心,想让你嫁给他,既然你喜欢的人是我,那你就没必要再掩饰自己会说话的真相。”
“可若公开的话,我就得参加选秀,谁晓得皇上会将我指给哪户人家。”她最怕的就是这个,所以才会听从彦齐的建议,一直隐瞒。
福康安轻笑道:“也许会指到富察家呢?”
这样的梦,她可不敢做,“可我不是宗室女,皇上那么重视你,肯定不愿意让你娶我。”
她的身份并不重要,只因他早已认定了她,“只要我愿意,谁都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苏音,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不信我。”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的眸子闪着莹亮的光。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时隔半年还一直念着她,她若再不懂他,那就真的是没心没肺了。
已然明确了彼此的心意,苏音便不愿再说那些违心之言,郑重点头道:
“我自然是信你的。”
“那就没什么可顾虑的,你只管安心的与我在一起,其他的交给我即可。”说话间,福康安揽她入怀,紧拥着她,像是拥着世间至宝。
他的长指在她青丝间滑动时柔柔苏苏的,她很喜欢这种被他呵护的感觉,她相信,只要他承诺了,便会做到。
已然感受过一次失去他的滋味,那种痛苦和遗憾无孔不入的折磨着她的身心,苏音实不愿再感受第二次,难得上苍有眼,给他们一个将误会解除的机会,她自当感念,珍惜失而复得的眼前人。
欣慰的她再不推拒,乖巧的依偎在他怀中,感受桥畔清风送来的花香。
把话说开后,福康安那Yin郁了半年的心终于放晴,拥了好一会儿,他才将其松开,取出那枚胸针,感慨万千,
“当初你将它还给我,可知我有多难受?但我还是将它留了下来,因为这是你我之间仅剩的牵连,往返缅甸的这几个月里,风雪满程,每当道路崎岖,严寒透骨,快要坚持不住时,我都会拿出这胸针瞧一瞧,就好似你还在我身边一般。”
而今听他说起,她才晓得,原来这半年里他竟又去了缅甸两趟,那岂不是刚到家没多久又出发,一直在路上?
大冬天的,她躺在被窝里都觉得冷,他却一直在外奔波,旁的世家子弟皆在享受人生,他才十六七岁便身负重任,在外历练,如此坚韧不屈,努力向上的少年,着实令她钦佩。
她突然很想听一听他去缅甸所经历之事,以填补这几个月的空白。
“可以,不过你得先收下这胸针。”说着福康安亲手将胸针别在她的衣襟上,“好好收着,往后可不许再还给我,不然我真的会生气。”
苏音突然有些好奇,“你生气了会怎样?”
微眯眼,福康安侧首凑近她耳畔,低笑道:“会像才刚那般,狠狠的惩罚你……”
说话间,福康安再次侧首俯身,缓缓欺近。
他的唇越来越近,苏音下意识抬指去挡,纤细的指节就这般停在他唇瓣上。她那柔软的指腹在他唇间抚过的一刹那,惹得福康安心念大动,喉结不自觉的轻轻滑动着,自唇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