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远离此地,她仍旧心chao翻涌,久久未能平静下来,但离开总好过继续待着,万一待会儿再撞见,她又得难受许久。
令人奇怪的是,马车行了一会儿居然停了下来。
苏音不觉讶然,这才刚离开姑祖母的家,不可能这么快到她家啊!该不会是前方出了什么事儿吧?
好奇的苏音掀开侧帘瞄了一眼,发现周遭的景致很陌生,不太像是回家的路。
车夫不可能记错路吧?苏音疑惑的掀开前面的棉帘,正想询问车夫,却发觉那车夫的背影不对劲。
此人身着锦裳袍褂,背影有些眼熟,似乎才见过……
某个画面一闪而过,苏音惊呼出声,与此同时,那人跳下马车,转过身来,凝望着她的眼神闪动着复杂的情绪,
“莫怕,是我。”
不怕才怪,她上车前明明还瞧见了车夫,怎的一眨眼的工夫就变成了福康安?受惊的苏音赶忙下马车,往四周瞄了一圈,惊觉车夫和青枝皆已不见踪影,而此处有些眼熟,似乎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桥边。
心知她在担忧什么,福康安主动道:“你且放心,他们很安全,不会有事。”
没有其他人在场,她才敢开口,“你……这是做什么?该不是对我怀恨在心,想要报复我吧?”
福康安怎么也想不到,两人久别重逢,她的第一句话竟然会是这个?当真是好笑,
“那你认为,我会如何报复?”
说话间,福康安缓缓近前,抬起一只手臂,将立在马车边身形小巧的她禁锢在角落里。
没有退路的苏音后背紧挨着马车,无措的侧过脸去,那惶恐的模样活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他离她越来越近,面上还噙着几分戏谑的笑意,紧张的苏音大脑一片空白,完全看不透他的用意。
按理说,那件事过后,两人就应该变成陌路人的,今日他突然劫人,却是闹哪般?
尤其是他面上的笑意,更令她不解,去年她说出那么绝情的话,他应该很恨她才对,怎的如今还有心思与她玩笑?
意识到方才的问题是在给自个儿挖坑,苏音怯怯改口,“是我小人之心了,男子心宽,大都不会记仇的吧?”
他若真记仇,也就不至于如此痛苦。轻叹一声,福康安怅然哀叹,
“我这颗心是偏的,它是不记仇,只记得你的好,以致于我到现在都忘不掉你。”
半年了,她以为他早就认识了旁的姑娘,早就不记得她是谁,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内心的无端波动扯得她生疼,她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与他断了联络,实不愿再有纠葛,以免再一次承受煎熬和折磨,
“我早就说过,心中无你,我们没必要再见面。”
若搁以往,他肯定会很难受,但是今日,他得掂量掂量真假,“这是你的真心话,还是有人教你这么说?”
乍闻此言,苏音讶然抬眸,迎上他那探究的眼神,她难免心虚,他为何突然这么问?是谁跟他说了什么,又或者他只是在诈她?
未能确定的苏音极力否认,“当然……是真话,我没必要骗你。”
心知她不会轻易承认,福康安不再拐弯抹角,直白询问,“我额娘曾来找过你,对不对?”
“没有啊!堂堂忠勇公夫人,怎会来找我?”
尽管苏音故作镇定的摇头否认,可她那低垂的羽睫却不自在的眨动着,一直紧盯着她的福康安直接点明破绽,
“那日我跟你说,皇上要为我和莹安赐婚,当时你的反应很平静,没有丝毫的惊讶,也就是说,在我来找你之前,你已经知道此事。”
“我……”都过去那么久了,他居然还记得那些细节?紧咬贝齿,苏音苦思借口,“这种事大伙儿都知道啊!我有耳闻很正常的吧?”
“旁人只知莹安借溺水一事威胁要嫁给我,但皇上要赐婚一事并未公开,只有我的家人知情,你却早已知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我额娘跟你说的!
她还跟你说了什么?让你阻止我违抗皇命?是不是她以我的安危和前程要挟你,逼你说违心话,逼你离开我,所以那日你才会说那样的话,对不对?”
被戳穿的苏音心都跳到了嗓喉处,这样被他禁锢着逼问,苏音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窘迫又慌乱的她干脆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自他手臂下钻了出去,步伐慌乱的走向旁处,矢口否认着,
“不是这样的,这只是你的臆想。”
她的声音明显发颤,且没有任何底气,福康安可以肯定,她在撒谎,估摸着她心里还有所顾忌,那他就该将她的惶恐驱除,
“苏音,去年我就已经向皇上表明态度,说我绝不娶莹安,皇上已经将莹安许给了蒙古王亲。”
那拉氏就怕他会这么做,才找她帮忙扯谎,没想到他竟然还是去找皇上了!震惊的苏音转过身来,下意识问道:
“你违抗皇上的意思,皇上可有处罚你?”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