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安?居然会是他?
震惊的彦齐紧攥拳头,满心疑惑,苏音不是说再也不会见他吗?
这半年他都不曾出现过,彦齐还以为他两人真的了断了,怎的福康安还会管苏音的事,还要帮她治嗓子?
福康安明明晓得苏音可以说话,他做这一出戏又是为哪般?
难道……他有旁的打算?
想到某种可能,彦齐浑身发颤,却又无法在此刻去追问,只能焦急的等在外头。
实则在此之前,福康安已给苏音写了一封信,提前与她打过招呼。
她的病已有多年,若是随便找个大夫轻易就治好,似乎很难令人信服。
是以他才会特地请来一位旁人很难请得动的名医,经徐大夫的手令苏音恢复嗓子,旁人不会起疑,更重要的是,防止其他人家听说后也来找徐大夫,而他们是真哑,徐大夫若治不好旁人,岂不尴尬?
左右徐大夫性子古怪些,旁人请不动,也就省去了诸多麻烦。
说来也巧,徐大夫曾为一个三岁的哑巴孩童诊治过,的确令他开了口,但苏音已有十六岁,常年不言语,难度更大,能否成功,徐大夫不敢保证。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福康安,他便会竭尽全力,打算尝试在她的喉部使用针灸之法。
一听说要在嗓喉处扎针,苏音有些惶恐,但福康安在信中解释过:
他也可以串通大夫,不给她施针,让她少受些苦楚,但若哪天大夫说漏了嘴,便会惹来麻烦,为确保不被人揭发,只能请她受些苦,配合大夫治疗。
福康安的安排自有他的道理,苏音选择相信他,为了他,她愿意承受这些苦楚。
一次就成,似乎不太可能,是以今日施针之后,苏音并未张口说话。徐大夫倒也不着急,只道需要过程。
舒穆禄氏根本不敢再抱希望,只心疼女儿遭罪。
折腾半晌之后,大夫又给开了药,说是明日再来施针。
待众人走后,苏音暗松一口气,心里有些小激动,再过几日她便可以正式开口说话,再也不必伪装,想想就开心呐!
青枝问她疼不疼,苏音摆了摆手,这感觉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受一些,“刚下针的时候有些疼,过会子便没那么难捱。”
青枝起身去为她倒茶,好让她润润嗓,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青枝抬眸一看,不由吃惊,
“表少爷?您……您怎么进来了?”
才刚扎针时,苏音正躺在榻上,这会子将将坐起身来,骤见彦齐进来,难免不自在,谨慎的打着手语,
“表哥若有要事,可到外间候着,进里屋多有不便。”
彦齐一向知礼,应该转身出去才对,可经她提醒之后,他竟然依旧立在原地,并没有暂避的意思。
青枝忍不住又唤了一声,“表少爷?”
话音未落,就被他睇了一眼,“出去守着,我有话跟她说。”
他对旁人是比较冷漠,但念在青枝是苏音身边人的份儿上,一直对她尚算客气,今日这般凶悍还是头一遭。
青枝不明白表少爷这是怎么了,又不敢违逆他的意思,遂福身告退,去院外守着,以免被外人瞧见,徒添事端。
彦齐不是傻子,他能感觉到,这半年来,苏音虽未与他起过争执,但再见他时,明显不似先前那般热情,他心里虽不好受,却安慰自己不必介意,只要她不与福康安来往即可。
可是如今,福康安竟要为她治病,彦齐如何还坐得住?“你可知这徐大夫是福康安请来的?”
就因为远桥和大夫的话,苏音一直都在告诫自己,说话注意些,尽量不要惹彦齐动肝火,可这并不代表她得欺骗他。
既然他问了,那她就得说实话,“我知道。”
他多希望她能说一句不知情,希望这只是福康安的一厢情愿,然而苏音的回答终是打破了他最后的幻想,
“那你为何要配合他做这场戏?你打算如何?借此机会开口说话?”
有些事,瞒不过去,倒不如讲个清楚,直视于他,苏音坦诚道:“我不想再装哑了,整日的打手语我真的很累。”
她果然有这样的打算,为何不与他商议一声就私自做主,浑当他不存在吗?怒火中烧的彦齐压低了声,咬牙提醒道:
“你莫忘了,一旦你恢复正常就得入宫选秀!”
“我知道。”
苏音的反应异常平静,彦齐明明记得她不愿入宫参选,突然改变主意又是为哪般?他不禁怀疑,这又是某个人在背后作祟,
“福康安究竟跟你说了什么?是他给你出的主意,让你入宫选秀?他是不是跟你保证,会让皇上为你们赐婚?你也不想想,他只是个臣子,如何能左右皇上的决定?万一他在哄你,万一皇上把你赐给旁人,你可有想过自己该怎么办?”
正因为担心两人没有将来,所以去年她才会对福康安撒谎,可是了断之后,她非但没有回归平静,反而日日被遗憾所折磨。
从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