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连忙摇头:“师父,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哇,我们要走反派的路让反派无路可走,不如就给他‘咔嚓’抹了脖子,一了百了。实在不行,我再多打他几枪,您看心脏?脑门儿?还是他老二?”
这一身的匪气,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反派发言成功让白石生和郎子青倒吸一口凉气。
此子不入邪道,实在可惜。
白石生一掌挥上徒弟后脑勺,怒斥:“姑娘家,休要口吐污言秽语。”
郎子青:“......”
您老这关注点也是十分清奇了。
见这直肠子的徒弟还没想清其中利弊,白石生便掰开揉碎了解释。
“你此番得了神器,传出去是迟早的事儿。届时觊觎你的修者邪魔必不会少,明里为师能护着你,可背地里要耍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只怕是防不胜防。如今得了朗殿下这一大助力,你还不偷着乐?”
阮清不明白怎么就成了助力,白石生就接了话。
他说:“你真当这‘转魂钉’的威力,仅仅是不伤你这么简单?”
太阳从地平线缓缓冒出个尖儿,不过一夜,人间又变得宁静起来。
只有阮清满脑子雀跃着一个想法。
——我他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周绍此时正在磨刀。
仙门还是给他们留了一丝喘息之地的,只要在十八司属地,便可摘下鬼面自在片刻。
于是,那泛着银光的刀身上折射出他的半张脸来。
一双吊梢细眼,就这么漫不经心半耸拉着,许是睑缘弧度太小,遮住了黑瞳的锋芒,像是没睡醒的樵夫准备上山砍柴。
他确实是刚得了令,要去“砍柴”。
“此毒名为鲛人泪。若是散播开,人间必是一场重疫,届时仙门也逃不出去。左右不过一个陈仓城——便弃了吧。”
那人下指令时冷酷无情的声音还回荡在周绍耳边,可惜,玄弥明净只照到了衣袂一角。
当时入门立誓是迫不得已,如今再看,周绍顿时庆幸起来。
与其成为被人拿捏的废柴,还不如当个砍柴人。起码还有存在的价值不是?
周绍嘲讽地笑了,说什么仙尊救世,与他这等豺狼虎豹做的又有何区别?
不过都是怕麻烦,冷血又自私的蛇鼠辈罢了。
*
蛇鼠之辈阮清仍在暗自神伤。
直接放走郎子青,在她看来那就是赔本的买卖。是以,她轻咳一声双手搀扶起这位小妖王殿下。
“朗殿下,既然都是自己人,那我们就不说两家话了。”
郎子青冷哼一声,推开阮清,恨不得用眼神剜下她几片rou来,先油炸再红烧,不求能吃但求一解心头之愤。
他们做妖的,若不能畅意恩仇,也是有损妖力的。
:“这位......”看这人穿得花里胡哨,礼貌一点总是没错。
于是阮清没再绕弯子,狮子大开口道:“这位花老哥,此番回去,总该给我留个什么信物,要是日后遇到什么麻烦,方便求援不是?”
郎子青没好气道:“没有。”
本来他见有人给自己挖坑,想要借力打力,好挫一挫仙门第一剑宗的锐气。
现在倒好,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阮清也对妖族不太了解,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听闻朗殿下一脉,跨入玄珠境后便会脱落一枚狼爪。”来人说到这里抑制不住地轻咳了两声,步履也不似往日轻快,竟好似已经支撑不住这服破体残躯。
阮清皱眉,上前一只手拎鸡崽子一样搀了他一把:“你怎么过来了?”
龙王爷降完了雨,还要Cao心人家有什么。这裴逸真够八卦啊。
裴逸也不客气,就这么借力倚靠上了阮清。
阮清只翻个白眼,浑不在意这举动有没有越线,倒是白石生看出点意思来。碍着人家晚辈为救人才损耗至此,瘪了瘪嘴,到底没说什么。
裴逸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这狼爪是郎氏一族的象征,附有主人的一缕神魂,被各部奉为‘妖王令’。你若得到它,只要朗殿下还在一日,你便可在妖界各部畅行无阻。”
阮清颇为怀疑——就这么个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夯货,一破指头也能号令三军?
于是开口问:“真有那么大用?”
郎子青轻蔑地扫一眼,语气神态皆是高高在上:“笑话。”
他郎子青乃是当今老妖王——郎君的亲孙,脾气手段跟郎君像了个十足十,妖力潜质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他这只狼爪都没法号令妖界,那妖部大可趁早解散了。
这人别的不行,自信倒是端的一绝。
阮清摊开手掌,示意郎子青把那妖王令交上来。
郎子青根本不想搭理她,谁知阮清一嗓子“妖王令,拿出来啊”愣是让他气海雪山为之震颤,于是他神魂骨血都在叫嚣。
“快给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