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还是恽南天在世之时,某年上元节,不少人隐隐约约见到月下有数位仙人饮酒作乐,巧了,那一年人间五谷丰登,国泰民安;仙门新秀辈出,灵气昌盛。
因而,百姓们都传这是燃气仙灯,烧得都是灵气,重请诸天神佛眷顾呢。
夜空中,一颗流星经过祀坛之上,转瞬即逝。
甘泉宫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瞧得仔细,但见新帝祭祀依旧,都见识过这位的手段,一时间无人敢言。
待到帝君恭恭敬敬将香火敬上坛中,夜空中便出现了第二颗,第三颗流星。
紧跟着,这些流星便如大雨之势,或疏或密地从西向东,落入祀坛之后。
足足一盏茶的工夫,其间帝君的脸Yin晴不定,直到一声Yin测测的笑发出来,这些朝中重臣们便连忙一俯身将整个身子蜷成个球,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可惜,还是有不怕死的。
后晋遗留的老臣十五位,太史局太常王忠便算一位。
这会子,他八十岁的病体也不迟缓了,声音也不衰弱了,一嗓子“君上,贼星显露,妖孽降世哇”吼得可谓是中气十足。
奚帝听了这话,古怪的笑容更深了。幽深的双眸紧扣在王忠身上,竟是个罕见的重瞳。
半晌,奚帝开了口,语气仿佛在提及什么日程安排。
“太常如此说,便先去喂了那妖孽吧。”
今夜,注定是许多人的不眠之夜。
月上柳梢时候,阮清一行人也到了陈仓城中。
正是灯节热闹的时候,男女老少摩肩接踵,便是放开灵识,也无法查探出半分异常。
本就是仙门术法无法抵御的怪病,倒也在白石生预料之内。
阮清多年没下山了,看什么都新鲜。一边瞅一边心生嘲讽:好家伙,折腾出这玩意的,怕不是个老安徒生粉吧?美人鱼估计是他的意难平。是不是还得上天入地把老巫婆抓来,把刀架王子脖子上逼他娶了才算完。
阮清一个人在前头嘀嘀咕咕地,落星河习惯了大师姐时不时疯癫举动,白石生也懒得理她。
卢青阳这个乖的想了个辙:“掌门,疫病最早出现在铭潇楼,不如就从他着手?”
略作思索,白石生吩咐道:“今夜的重头戏都在铭潇楼画舫巡游上,淮河两岸有几处重点,便分别各守一处吧。记住,出了状况以守心铃为讯,不可擅作主张陷入危......”
阮清忙接话:“知道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师父您就把心放肚子里。”
白石生心道:就是放狗肚子里,你也有办法捞出来气死我。
想到这,他无奈挥手,示意三人散去。
本就是带他们来磨练一番,不能临到头放不开手。
阮清这边却是找了家酒楼,进去就窝进二楼临窗的位置,开始点菜。让她师父一番良苦用心统统打了水漂。
“麻辣兔头,龙抄手,蹄花汤......哎,菜里给我多放辣椒。”
店小二还没见过这么能吃的姑娘,瞪着眼还在回神,从窗上突然翻进来个人,自来熟地坐在了阮清边上。
却是裴逸,换了身月白的公子装,这么一会功夫,还给自己添了杯茶。
“唉,这别人家姑娘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自是用在了歌婉转,貌婵娟,不能辜负老天垂帘给美人儿的好天赋。可咱们家这位”,裴逸说到这里停下,吊儿郎当从上到下打量着阮清。
阮清眉梢高扬,漾着一抹不太好看的笑容:“有屁快放。”
“不知道的怕是以为仙子是哪个饿死鬼刚投了胎,亦或是那话本子里贪于饮食的饕餮。殊不知这小豆苗枪比人长,总得时时忧心绊倒,唯恐落了仙家风度,倒像个偷了烧火棍的豆苗Jing。”
阮清没搭话,慢悠悠活动了下手腕,便要去摸枪。
裴逸立马变了脸色:“还在店里呢,你这是做什么?”
阮清呛到:“我看你这驴皮欠扒了,帮帮你。”
店小二默默站在一旁敢怒不敢言,就看着这二位打情骂俏。
裴逸反应飞快,一只手按在诛邪枪上道:“仙子饶命,我错了我错了,以女侠银枪破风之势,上可九天揽月,下可指摘星河,仙人遗风令在下一见倾服,”
看着面前的少女一脸受用,还扬起下巴示意他再多吹几句,他忍不住笑着抛了个媚眼儿逗弄:“只是不知仙子如今,还对在下的屁股有兴趣否?”
这话说得,看小二瞪大的瞳孔,阮清就是一百张嘴也辨不清了。
裴逸就这么笑眼盈盈,歪头撑着下巴与她对视,少年人懒散的游戏姿态放在他身上却无半分腻味与虚假。
这一局,是她输了。
阮清气得咬牙切齿,此地无银地拍桌大吼:“小二,给爷爷上两斤好酒!”
店内一时间安静至极。
直到裴逸憋不住笑出声,众人才回过神,四下里都开始犯嘀咕。
“这姑娘可真是中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