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拉风的女人从机场降落,开启她的异国之旅。
女人鼻梁上架着黑超,烈焰红唇勾出邪魅不羁的笑,黑色西装外套扣了两三颗,低胸衬衫掩不住骄傲的事业线,其下一条A字裙,恨天高踩得噼啪作响。
她身旁,一个高个男子戴着金丝框眼镜,跟她汇报着什么,后面还跟了个稍矮的普通男人拎行李,再后面一顺都是西装男,拉风得很。
这谁?跟拍电影似的。
周遭人群侧目,她不为所动,做最靓的崽。
机场外,早有车辆等候,在她到来之际,车门开启,她坐进去,红唇微张,“走。”
车就开了起来。车牌号数字顺溜,定制的。
女人参加了一场慈善拍卖会,拍下全场最贵的青铜器,又赶上一年一度的商业晚宴,凭借超凡的口才和特立独行的风格成为晚宴的焦点。
她跻身M国上流社会仅仅用了一天。
听说她是Z国的房地产商,身价上亿,来到M国是为了投资。听说她父亲曾下海经商,构建一个商业帝国。听说她曾经一夜散尽家财,又迅速崛起,没借她父亲一分一毫的力……
被瞩目的人正吃着从F国运来的车厘子,吃一半吐一半,她对面的人极尽夸张地描述着他的事业多么值得投资,她却连一个眼风都欠奉。
那人说了老半天,眼见没戏,眼眸一转,冒险道:“您知道加仑吗?”
“什么轮儿?”女人不想吃了,就把剩下的一颗一颗拿牙签戳破,败家十足。
那人就放心了,四下瞧了眼,无人注意到他,便稍稍挨近她说:“加仑是我们国家戏剧最发达的城市,您爱听剧吗,最近《遗世》很出名,说起来,还是你们国家的呢。”
女人有了些兴趣,却不是因为剧,而是因为背景。“Z国的?”
“是。”那人调出网页搜索给她看,“就这个,之前票炒的还挺贵的,现在都没人看了,不过您要是想看,我可以让他们给您演一演,一定让您宾至如归。”
女人看了眼那页面,不耐烦地移开视线,“行了,你安排安排吧,好了叫我,我不想看长篇大论。”
那人翻回来一看,额头上爬过一排省略号。界面上就一行英文字母,下面的图占据了整个界面的四分之三,真够“长篇大论”的。然而他也不会去纠正。天大地大金主最大,玛丽剧院能否振兴就靠这位人傻钱多的金主了。
人傻钱多的金主在他离开后,变得一点也不人傻钱多。
她摘下墨镜,用卸妆水卸掉浓妆,擦掉口红,走到卫生间取出垫出骄傲的海绵,这才懒洋洋地回归本色,“累死我了。”
金丝框眼镜男尽责地说:“需要给您放洗澡水吗?”
左左一个哆嗦,“得了,别演了,你不累我累。今天干得很好,你俩都回去休息,明天我们再会。”
眼镜男和普通男依次走出房间。
左左翻了个身,埋入柔软的沙发里。在脑海的笔记本上划了一个勾。
她没有以她本人的身份来M国,那太明显了。Z国高层很给力,直接给她拟了一个新身份,各种证件和材料应有尽有,好像Z国真有这么个人似的。
左左很满意。流水的身份铁打的霸总,也算不辱没她的身份。
第二天,加仑戏剧公司的高层如期而至,邀请左左去加仑看剧。
加仑的《遗世》剧组早早得知加场的消息,又排练准备了好几轮。久路的舆论封锁网罩下后,剧组的日子好过了些,又恢复正常的排练,只是演出推迟了几天。问题最大的尚青章也没有再出差错,每首歌都在真唱,唱到汗流满面也只是抹把汗再来。
每天他都是排练到最晚的,来又来得最早,但凡瞧见他,他必然在练声或是练习某个舞蹈动作,简直不是人。有人劝他休息,他总是笑笑,说:“遗憾不能有第二次,欠下的,得加倍补上。”
剧组人人都十分感动,只是他们不知道,在他们走后,那无休的人一站就站成一座雕塑。
1月10日,加仑。
《遗世》单加一场,台下只有一个观众。
她坐在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一排一座,高傲地扬着脑袋,翘着二郎腿,蛮横无理大写的杠Jing。
开场时的气氛有些凝滞,很快,他们恢复状态,一幕一幕兢兢业业的演。
不管台下坐的是谁,舞台是可贵的,站上舞台的一瞬间,就该迸发出全部的光和热。
一场演完,那炫酷狂霸拽的女子似乎有些动容,竟情不自禁鼓起掌来,灯光一转,返场了。
演完,他们往员工通道走,有人却比他们更快地抵达那里,好整以暇地和他们打招呼:“嗨,演得不错。”就像陈述今天的天气。
演员们同她点头,擦肩而过,她没说什么,目光不断飞掠又暂停,直到队伍末尾,一个格外好看的人出现,她勾起七分讥诮三分凉薄的微笑上前堵住他,“吃个饭?”
他被迫跟着她走,坐进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