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你的妻子做了什么吗?”
不问外事的青年目光闪动。
“她去法院告你的替身了,你说,有意思吧。”白袍男说。
青年不与置喙,埋头写画。
“我的好友安德鲁有整个M国的监控,当然,也包括麦格尔。你不想看看吗?”
“条件。”青年搁笔。
“你给我连续唱一个月的长调。”白袍男有严重的失眠症,但有一天他发现,在尚青章的歌声里,他很容易入眠,尤其是抒情类的长调,效果奇佳。
这回尚青章没再以所学甚少为理由拒绝,果断答:“好。”
人群窥视,层层防备之中,她从衣兜里取出一方小镜子,支在窗台边,又晃了晃小瓶喷剂,对着卸妆纸一喷,仔仔细细地卸起妆来。
浓重的眼影抹去,素净眉眼显现。鼻梁旁抹的厚粉落下,立体形貌变得柔和。口红拭去,她的唇更Jing致小巧,颜色很淡。
分开来看没什么,合起来却让人莫名的熟悉。
是谁呢?
“ju lu?”
某个人试探着说,发音并不准确。
“是,我是久路的负责人左左,也是尚青章的妻子。现在,你们有什么疑点,找我,我保证一一解答,绝不藏私,但要是敢污蔑他,我让你们走不出这儿的门。非得和你们掰扯掰扯何为真相。”
周遭人就和她言语上不断交锋,场面胶着之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左左女士,请您移步。”
左左四下扫了一眼,带领她的斯文秘书和老实助理扬长而去。
她被带到一处会客厅。穿过走廊时,该楼栋的工作人员对她的出现表现得十分惊讶。这里并不常有Z国人出入。
她视若无睹,大摇大摆地和人擦肩而过,好像她才是这儿的主人。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一个西装男进来,和她周旋了一阵,走了。看其做派应该是外交部的,但她可不想被一个外交部的敷衍。
换了几轮喽啰试探,终于来了个管事的,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的气场和前几个人不一样。久居高位者必有非凡之处。
西装革履的男人在她对面落座,斯文男和普通男自动退出去等候。
左左坐直了身子,主动自我介绍:“您好,左左。”
对面没回,左左也不在意,索性把手伸得更长,勾过桌上的圣女果把玩。
“我的身份您应该也知道了,我只问您两件事,一是尚青章和Z国的言论能不能正回来,你们亲自。二是尚青章在哪,把他交回来。”对方不给面子,她也就没必要礼让三分。
“你不觉得你的要求太无礼了吗?”男人终于说出他到来的第一句话。
“不,比起你们M国,我还是太有礼貌了。”圣女果汁水饱满,她一捏就捏了满手水,黏黏的。
“我们M国不看礼仪,只看利益。”他眼底没有波澜。
“让我来给你复盘一下。你们M国就觉得全世界最好的都得在你们国,所以把你们国的人塑造得跟神一样,并同时进行其他文化输出项目,务必全方位宽领域,只是很巧的,出现了尚青章这个障碍物。同样巧的是,你们的堕星计划和Z国的造星计划是同时进行的,所以他遇到的推力和阻力,其实各占一半。直到Z国主动推动《遗世》走向海外……”
“促进文化交流,多好的事儿啊,可你们的狭隘让它毁于一旦。《遗世》中从来没有宣扬过对M国不利的言论,Z国也没有,它是纯粹的、灿烂的艺术,不是你们排除异己的工具。一个国家可以没文化,但不能无脑地排挤别人的文化,M国身为大国,一点都没有负责任的大国担当……”她说得义愤填膺,追星锻造的缜密思维和话术让她滔滔不绝。
她说一句,男人的脸就黑一分,等她说完,他脸都快黑成锅底了。
什么情况,怎么她成了维护正义的使者,他还成邪恶反派了?
“不要随便扣帽子,这和我们是否有大国担当有什么关系?”
她并不纠缠,按照自己的步调说下去:“真是太让人失望了,本来久路还有和麦格尔合作的电影项目,看样子要就此搁浅了。”
男人神经绷直了一点。久路出品已经成为绝对的质量保证,即使在世界上也独树一帜,H国、F国都与其有合作,连M国某位巨星的专辑封面和MV也都是久路制作的。
“你觉得,我们很需要一个外包公司?”很快,男人平静下来,反问。
“你们需要我反包装。”左左眨了眨眼。
不用左左说,过了会儿,有人匆匆走来,表示他们之间的对话被外传了,引起轩然大波。
怎么传的?
左左无辜地摸了摸手机屏,微信的语音通话刚刚挂断。那么先前电话一直在接通状态?
副手告诉他,电话通往麦格尔最高大楼的中央大屏。大屏很有名,画质超清,音质超绝,过去只投放过总统的讲话。
麦格尔的人民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