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mimi,mamama!”
不同的是,大佬们的声量都很大,一起发力险些震翻天花板。左左只能看见尚青章的口型,完全听不见他的声音。
他没看琴键,驾轻就熟地弹着,专注地沉浸在音律中。由低到高再回到低面时,他的指尖流畅地划过一串空灵的音符,过渡到另一段练声旋律,让人丝毫不觉得突兀。
当他回到自己的世界,左左才敢大胆地打量他。
眉眼俱是好模样,业务能力公认的强,多少姑娘为之侧目,可他磊落绅士不曾有半分旖旎,让她一度以为他会混成老光棍艺术家。不想对象算是盼着了,却盼到她头上。惊喜有之,惶恐更多。
可现在她明白了,他是她的,千真万确。虽然她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她,但是她本能地觉得,能和这样一个人有交集,她一定不会后悔。
心情落定,她平心静气地把椅子搬到桌面,扯过一张乐谱翻到背面空白处,抄起丢在桌面的笔写写画画。
她一旦做起自己的事,就不会注意到外界了,只是快收工时,眼前有点暗,让她看不清线条轮廓。白天光线这么差吗?
甫一抬头,大佬们把她围了一圈,目光直直盯着桌上的画。
林晖一脸惊讶:“我练声这么严肃的吗,不愧是我。”
谢洋目露赞许:“我身板可真正啊。”
殷梅捂脸:“小姐姐为什么把我偷瞄你的样子画上去了。”
吴松径嘚瑟一笑:“酷盖的一生不需要解释。”
尚青章肯定地下结论:“你没画完。”
左左:???
他怎么知道她还差点细节要补?
不料他提笔在钢琴凳旁边又补了几笔,左左高高兴兴地看过去,差点晕厥,只见俊美的青年旁边多了个火柴人,笑得无比灿烂,一只火柴棍似的手拽着青年的衣角,顿显猥|琐。不行,得谈谈,他是不是对她有什么误解?
他邀功似的说:“你画少了你自己,我给你补上去了,瞧瞧,这样是不是就完整了?”
“我谢谢你。”最终,左左没告诉他他毁了她的画作,他难得画一次画,打击人自尊心就不好了。
周遭一片哄笑,左左不舍得说的话多的是人说。
“哈哈哈尚老师终于暴露了唯一的短板!”这是欣喜若狂的。
“小尚看着挺帅一小伙,怎么画出来的东西这么寒碜?”这是幸灾乐祸的。
“不会画早说嘛,咱俩谁跟谁啊,保证给你对象画的美美的。”这是颇有义气的。
以往不敢开的玩笑一次性开了个够,大家都乐于看到他从神坛跌落,距离感在插科打诨中变得透明……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随即严肃道:“好了,都没歌要练吗,最近我们的分数并不好看,再这样下去决赛都救不回来了。”
一群人笑不出来了,都耷拉着脸。
世歌赛实行积分制,每轮得分为各国学院派、流行组和乐理组的积分累积。前半部分为车轮战,三组分别应战,所得分数按20%计入平时分,半决赛也占据20%,决赛分割剩下的60%,三项积分按百分比换算决出排名。
Z国队的排名并不乐观,即使Z国观众到场依旧无法挽回颓势。
无他,Z国市场为王的畸形思想太严重了,乐坛沉寂许久,听歌的受众也越来越少,路人手机上甚至没有一个音乐APP。倒推回来,因为唱的歌做的音乐不被听见了,歌手没有钱也没有动力出作品了。
Z国Jing挑细选了一批拔尖者,但“拔尖”只是相对,例如某Z国男高音歌唱家和某Y国歌剧演员对阵,歌唱家任务少,Y国歌剧演员不断经受着市场和观众的检验,因而取胜。
流行乐就更惨烈了,F国不知出了多少电影名曲,每一个ost都是经典中的经典,一个个原唱稳如CD地站在那带你重拾回忆,你根本没法昧着良心不给高分。
M国本国也有不少大神,歌者的舞台控场能力特别强,具有爆发力和颗粒感的嗓音、性感迷人的舞蹈,一个互动就燃得全场尖叫。
相比之下,Z国的流行乐太稚嫩了,大多原创歌曲一发行就处在埋灰的边缘,无人知晓无人倾听,谈何受众?
一群人三三两两地走了,尚青章也收好左左的画作,打算带着她转移阵地,却见她盯着桌面出神,“左左?”
她回神,拧着眉问:“大家是不是不自信啊?”
尚青章想了想,答道:“近来情绪好多了,还是得练,不练不会有成果的。”Z国就是实战经验太少了,世歌赛以来的重压未必不是激励,无论是天赋型选手还是勤奋达人都铆足了劲儿提升自己。
“不,不是这方面。”左左摇头。“你有没有发现他们唱歌的时候观众都很茫然?”
“是,因为没听过。”尚青章深知他们苦恼的点。
“那你觉得你唱歌的时候大家听懂了吗?”左左问。
尚青章想了许久,诚实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