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们半懂不懂地点点头。父母说过,守诺很重要,哥哥为了她们犯了很大的错呢。
左左一直旁听着,忍俊不禁地笑了。这是什么哄孩子方法?她从来没想过爱豆和孩子相处起来会是这样的,耐心妥帖得不像话,为人父一定是优秀家长的模板,亲子节目可以安排上了。
不过娃从哪来呢?站久了腿有点僵,她换了下姿势。
她的动静吸引了小萝卜头们,一个小男孩举报她:“大姐姐,你也在这听了那么久了,你怎么不点歌呀?”
两边都陷入诡异的寂静。
见左左张口结舌,小男孩抓住了她的把柄,对另一边的人说:“她不仅偷听还偷笑,这首歌不是完完整整属于我们的,您得多唱一首。”
怎么还带讨价还价呢?左左立即打抱不平:“小小年纪怎么能欺负人呢,他明明唱完了整整一首,按照规则你们不能要求他了。”
不料对面很好说话地应了,“好。”
左左怒其不争。
“我找到我的左左了,很高兴,所以多给你们唱一首歌。”他的声音格外清晰。
小朋友的嘴巴张成一个“O”的形状,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对左左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翻转,生怕惹火了她,哥哥就不肯唱歌了。
我的左左,是这么称呼的吗?左左莫名一阵脸热又有点开心,找到她这么高兴的吗?嘴角的弧度像只不倒翁,怎么压也压不住,幸好他在对面,她此刻肯定傻极了。
尚青章又给小朋友唱了一首《小兔子乖乖》,依旧是耐心而温柔的,小朋友恋恋不舍地离开后,他沉默了会儿,道:“左左,点歌。”
时隔一个星期,他和她的第一句话,是让她点歌。
那就,点吧。
“你把专辑的歌给我唱唱。”这样就相当于听了他第一场个人演唱会。只是歌有十首呢,都唱肯定很累的,她补充道:“唱个两三首就够了。”
他低低应了,从主打曲开始唱。每一首都很完整,录下来稍做后期就足够完美。只是他没有在两三首歌唱完就停下,而是一直往下唱,全部唱完,天已快全黑,两人都没说话。
最终,左左先开口:“你唱这么多,嗓子不累吗?”
“追姑娘,不付出代价怎么行?”他的嗓音有些哑了,但一字一句很是笃定。
左左脸又热起来。能不能不要这么恳切又嗓音带钩的说话啊,她抵不住。
“有件事得跟你道歉。”换他开了口。
“什么?”
“这周管得太严了,没给你送早餐。”
左左终于知道是谁给她送的早餐了,这周消失了,只是她没注意。
“没事,我有早餐吃,你别担心。”自从没了陌生人的早餐,她就自己随便吃,能饱腹就行。
“来M国习惯吗?”他接着问。
“还行。”
“组织应援累不累?”
“开始有点,后来还好吧。”
“有人给你帮忙吗?”
“我累的时候姐妹会来替我,她们很好。”
……
“不早了,太晚回去不安全,明天见。”
“好。”
不知怎么,有了墙的阻隔,交流反而没了障碍,她轻巧地回着他的问话,心里的不安抚平,意外的踏实。好像他们本就是相处很久的情侣,再正常不过的聊日常。
往后的每一日,只要不参赛,青年都会抱着吉他坐在围墙边,女孩在墙外倾听。
其实围墙不算高,他要翻过去不是不可以,有人也拿这个问他,他没说话,固执保守的不肯改变。有人说他一点不愿为感情付出,不久这个女孩就会放弃他。
然而他们没等来两人的分手,却等来组委会的感动泪流。
光天化日哪有秘密?组委会听说一对小年轻被逼得只能隔墙互诉衷肠,心想自己是不是做的太绝了,又打听到这姑娘负责Z国队的应援事宜,来之前半点没走漏风声,可见嘴很严实。要不破格让她进来?
左左收到一条短信,问她是否愿意做Z国队员的心理辅导,她纳闷,她又不是心理专业的,搞什么心理辅导?她抬手就要回绝,一句话打完猛摁删除。
她傻了吗,当心理辅导不就不用隔墙吹冷风了吗?她一口答应,并火速买了一堆心理学的书研读。
翌日她签了保密合同,承诺绝不泄露半点讯息,并同意进来时不带手机,才被放行。
彼时林晖还在数落年轻人不够勇敢,空有浪漫情怀,一点没他年轻时的英勇风范,就听年轻人不置可否的说:“浪漫的底色大多悲凉,而我只想天长地久,哪怕庸俗。”
“说人话。”林晖为小姑娘不值。
“怎么能一直围着墙唱歌呢,多委屈,当然是让她进来,光明正大的听啊。”他一眼望见将矿泉水塞进包里的姑娘,眼眸弯成新月:“瞧,她来了。”
林晖一回头,还真是。不对,她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