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闲时光还很漫长,一个视频看完,她意犹未尽地点进这个叫做Sunny Bridge的发布者的主页,又收获了很多宝藏视频,种类丰富,一首不喜欢跳下一首,时常能见惊喜。
她看完,推荐她的朋友们也去看,她的朋友们是音乐爱好者,好奇地点进视频,也好一会儿没出来。
视频发酵一周,渐渐有了讨论度,而Sunny Bridge仍在出新的翻译作品,倒真如其名,像个太阳能发动机一样铸就坚实的文化沟通桥梁。
一个人专注且坚持的做一件事时,自有星光满地,一群人专注且坚持的做一件事时,汇聚起来,就是一片星海。
在庞大运转的机器中,左左担任的角色是后期。
Sunny Bridge幕后有一套成熟的体系——专业组选出一批拔尖的音乐作品,通过投票审核打入到翻译组,翻译组平均两到三人分为一小组翻译作品,翻译完转交后期组,后期组将翻译出来的歌词贴到原视频,并适当进行处理,最终由统筹组通过官博账号发布。
发布一两天时,无人问津,慢慢的,有人发现它,关注它,继而推广它。
无他,每个视频时间都不长,碎片时间刷一刷就过了,不会占用太多Jing神力。然而这就是左左挖的一个坑,她跟专业组达成共识,选歌都只选两分钟左右。视频短嘛,那肯定会多看几个,这么看着看着,听歌数量无意识就增加了,且花费的时间不知不觉比原来更长了。
有一天,某Z国队选手难得自信选了一首个人风格很强的作品演唱,一边希望能得到共鸣,一边害怕不被理解。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台下的观众听得很认真,甚至有人跟着他唱,口型准确。
他差点感动得落下泪来。
这是一个预兆。往后Z国队选作品时轻松了许多,因为不会再出现一唱三不知的情况,即使有,观众也不会表露出明显的不耐烦。他们能感觉到背后有一个强大的推手在为他们荡平阻碍,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借着这把力乘风而上。
临近半决赛时,各国参赛队伍人员都有缩减,赛事渐呈白热化,Z国队渐渐在应赛和个人风格之间找到平衡,发挥良好。
学院派领头的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刘丰,流行乐派则是吴松径,尚青章出现频率越来越低,近一个月仅出现三次,每次一出来青团们的呐喊都排山倒海。碍于公共场合,他也只是郑重回应,并未提及自身情况,又兼对外交流渠道受阻,没人清楚他的真实处境。
青团内部很焦灼。她们都知道爱豆的唱功无论归在学院派和流行乐派都是不亏的,但前提是他得唱啊!她们都希望她们的偶像得到应有的赞誉,可他完全把自己的路堵死了。
对此左左异常平静。尽管自从投入搬运工事业,她失去了见他的资格,她也知道他一定不会无缘无故放弃他所爱的歌唱。她觉得,他可能是发展副业去了。
半决赛,依旧是演唱是一场,乐理是一场,演唱压力是小了,乐理组压力却很大,原因很简单,乐理组虽然群英荟萃,但能混到作词家作曲家水平的基本上年纪都不小了,平时松弛地创作还好,世歌赛连续两个月的高强度创作让他们都颇感疲惫,是以赛事还没开始,席位就空了几个。
这就是乐理组和演唱组的不同,演唱组能一场比赛淘汰一人,但是乐理组不必,你能顶着秃头的风险坚持到后面就已经是个狠人了,淘汰机制比演唱组宽容许多。
Z国乐理组正紧急开会。不怪他们急,缺席的可都是大佬,每一个分量都不轻,创作的都是耳熟能详的作品。少了他们,创作就少了双飞翔的翅膀。
“这真是。”白胡子老头姚隐一着急就不停地打转。
另一个数学专业转音乐的编曲大佬下意识地数着,已经绕桌子走四十圈了……
过了会儿,白胡子老头把自己转晕了,也陪着住院打点滴去了,编曲大佬遗憾地叹一声:“这真是。”
尚青章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来到乐理组的。
当他推开门时,仅有的几个老前辈保持着最后的清醒问他,“小尚你是不是走错地儿了?”
他顺理成章地带上门,摇头道:“没有,今后我就在这儿了。”
老前辈没问他怎么还调组了。能因为什么,当然是人不够了啊!他们乐理组缺人缺到西边去了,太虐了。
“那小尚你有啥基础没?”胖老头憧憬地望着眼前的年轻人。
“有,我自己捣鼓过一阵。”
满场默了。
自己,捣鼓过,一阵。分开来都认识,合起来怎么好像不认识了呢?字字都透露着不靠谱。
得了,来了个瞎学学还自我感觉良好的憨憨,看来他们真的要做足准备收拾东西走人了。
年轻人有种盲目的乐观,丝毫体会不到他们的心如死灰,还给他们带了茶叶,一人一杯的泡了,搬来小板凳围成一圈,请他们坐下商讨下一个作品的主题和曲风。
老前辈们觉得自己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