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行及笄之礼,皆由父母主持——
可如今,过了今岁冬天,冯素贞出征就整三个年头,却没有班师还朝的动静,一封封战报雪片般堆积在案头,内容都一样,战争打的愈发如火如荼。
“这个月还没收到她的家书么?”皇太后蕙质兰心,一眼就看穿她的想法。
别来半岁音书绝,一寸离肠千万结,天香老神在在,口中喃喃念叨着——
“虽然没有半年,但是都两个月了,除了战报什么都没有。”眼睛出神地看着湛蓝的天空,“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到底好,还是不好?”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皇太后轻抚着她的手,轻声安慰。
忙收回飘远的思绪,天香用绢帕擦拭着眼角,“嫂子,让你见笑了。”
之后,亭中两人皆不言语,只有不远处时时传来落衣和皇帝的吵闹声。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入耳中,打破表面的平静。
小三子手捧着一封信函急匆匆的出现在千秋亭,见到天香和皇太后便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皇太后,大长公主,忻州急报!”
听到急报两字,落衣和皇帝也停止了玩闹,急匆匆的跑进千秋亭。
“信上都说了些什么?”在听到急报的时候,天香的心就跟着突突跳了几跳,她蹭的站起来,声音急促带着微微的颤音。
显然这封迟来的急报让她激动的有些失了分寸。
落衣见状忙走到她身后,替她揉捏着肩膀顺着气,并竖耳倾听。
“娘亲......”意识到自己的时态,天香缓了口气方才坐下来,定定地盯着小三子。
拆开信函,小三子拿出信纸抖开才看了一眼,脸色便刷的一下子变了,拿着信纸的双手,微微颤抖着。
“是不是驸马——”看到他脸色变了,天香的心也跟着沉到低谷。
其余三人也纷纷看向他。
小三子无声地点点头
“她出什么事了?”倏然起身,声音急促尖锐,带着恐惧和不安。
“信上...信上说,驸马遭敌人暗箭暗算,身受重伤,如今被蛮夷围困在忻州,忻州告急!”小三子小心翼翼地回道。
“爹爹身受重伤,被困忻州——”突如及来的急报打乱了在场所有人的阵脚,落衣犹自不信的呐呐自语。
天香继续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月之前......”
“拿来本宫看看!”
移动着细碎的步子,小三子把信托着举过头顶,递到天香跟前。
从他手中拿过信纸,展在手中才看了两行,就看到‘驸马被敌人放出的暗箭射中胸口,生死难料,忻州告急——’云云......
“冯素贞——”
看到这,数年来协同新皇,曾执掌过江山的手,此刻竟颤抖不止,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往后倒退了几步。
“——娘亲”落衣急忙扶住她。
在这初冬季节,身上如同浇了几桶冰水,好似置身在冰窟一般,随时都会被冻成齑粉。
似有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噗’——
顿时一口血从喉咙喷出,将信纸染的通红。
☆、驰援
天香是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的。
梦里,她看到冯素贞满身血污,战袍被鲜血染的通红,并且不断地唤着她的名字,“天香......天香......”
每一声呼唤都那么凄厉,深深地撞击在她的心底。
忽然,她看到冯素贞脚底突然出现一个黑洞,她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拉住对方,使劲伸出手去拉啊...拉啊,却怎么努力都够不着......
眼睁睁看着冯素贞被吸入黑洞,坠入到无底深渊。
那种曾被遗忘的剧烈疼痛,再次从心口弥漫到她的全身,“冯素贞——”
猛然睁开眼睛,天香从床上坐起来,后背冷汗涔涔。
视线没有焦点,双眼出神地看着前方。
“娘亲,您醒啦!”
蓦地,一道声音陡然响起,拉回她放空的思绪。
循声望去,落衣坐在床边,脸上担忧急切的眼神尽数落进她眼里,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衣儿——”还未从噩梦中缓过神,天香茫然地望着眼前的人,“我这是......在哪儿?”
落衣急忙从后面扶着她坐好,然后疾步走到桌边倒了一杯白水送到她手上,“这是重华宫,娘亲,您忘了么?您刚才在千秋亭吐血晕倒了。”
从落衣手中接过茶盏,端在手中细细摩挲着杯沿,双眼环顾打量着四周。
是了,这是她的重华宫。
就在不久前,她接到忻州的急报,得知冯素贞受伤被困忻州,为此她急火攻心,吐出一口血之后就失去了知觉。
“娘亲,您是不是梦到......爹爹了?”说到这落衣稍微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出‘爹爹’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