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她轻叹了一口气,“都起来吧,你们的意思本宫明白,但是如今的局面,国家的生死存亡,远比本宫的安危重要。都不必再说了,就这么决定了。”
震慑的语气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如今朝中能用的武将都已经派出在外,朝中除了张绍民,唯一能替代的就只有天香。
除此之外,想要找出还能替代她俩的人确实不容易。
所以,众臣便纷纷闭嘴,不敢再提,只有张绍民还是放心不下,“可是,天香——”
“张大哥,本宫心意已决,不必再说。”
天香再次截断张绍民的话,她拉过少年往后退了两步,拂袖而拜,对着他行了一个皇家大礼,“此行凶险难测,浩儿以及朝中大小事宜天香就拜托你了!”
面对此情此景,张绍民不再言语,噗通跪在地上,垂首贴伏在地上,“微臣惶恐,臣定当竭尽所能,鞠躬尽瘁,等着大长公主和驸□□旋归来!”
傍晚,落衣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药来到天香房间。
才进门,她就看到房间里面多了一面竖屏,屏上挂着一幅忻州的地图,天香正端着蜡烛站在地图前,细细斟酌,凝神细思。
白日里她已经听说自己娘亲要亲自带兵驰援忻州,救出被困在忻州的爹爹,心中也暗暗滋生了一个想法。
把药放在桌上,落衣来到天香身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娘亲——”
“啊,衣儿,你怎么来了?”天香回过神,看到一张宜嗔宜喜的小脸,眉眼也跟着微微上翘。
“给您送药来着。”
说着,落衣便从天香手中接过烛台放在一边,挽着她的手来到桌旁坐下来,把药碗递到她手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把药喝完。
做完这些,落衣才在天香脚边蹲下来,轻轻靠在她腿上,“娘亲,您什么时候去救爹爹?”
“我的衣儿今天怎么啦?娘亲还没走呢,就舍不得娘亲了么?”烛火中,天香轻抚着少女的秀发,声音轻柔的问着这样的问题。
“唔——”
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少女仰着头,眼神坚定的看着自己的娘亲,“娘亲,衣儿想和您一起去救爹爹。”
眉头立即皱在一起,天香看着落衣询问的眼神,想都没想就立即拒绝,“你还小,救爹爹的事交给娘亲就成,娘亲会把爹爹救回来的。”
“娘亲,您十五岁的时候就向往江湖,向往自由。”落衣急道,“如今衣儿也已经十五,不在是小孩子了。”
小脸邹成一团,气鼓鼓的嘟着小嘴,巴巴地看着天香。
让人瞧着这委屈又可怜兮兮的样子,惹得天香心头一热,“战场乃污浊之地,你一个女孩子......”
落衣立即打断天香的话,“娘亲......璎珞姐姐是女孩子,您也是女子,还有爹爹——”说到这,落衣稍稍顿住,在心里斟酌了一会,才慢慢抬起头,神色复杂的看着天香,“或者我该像称呼您一样称呼她一声娘亲或者母亲......您们都能上战场,我为何不能?”
“衣儿,——”
闻言,天香心头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落衣,随后又很快释然。
落衣的身世,冯素贞出征之前就和她商量过,她俩并不打算隐瞒落衣,而是等待时机让落衣知道自己的身世。
但是,她一直担心的是落衣是否会接受?能不能接受?
如今,落衣自己觉察并发现自己的身世,反而让她心里头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她并没有否认,而是平静的看着落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再次把头靠在天香腿上,落衣轻声解释,“娘亲和母亲的感情,衣儿从小就看在眼里,白日里在千秋亭,您吐血晕倒前喊的不是冯绍民,而是冯素贞,在重华宫您醒过来,衣儿曾问您是不是梦见爹爹,您梦里一直喊着她的名字,您喊的也是冯素贞。”
在千秋亭,她不由自主喊的是冯素贞的名字。
晕倒后,在重华宫醒过来,有那么一刻茫茫然,落衣问她的时候,她确实有感觉到落衣言词间的犹疑。
但冯素贞受伤确实乱了她的心神,一心只关心冯素贞的援救问题。
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言行,以及落衣的反常。
“娘亲,冯素贞是母亲的名字么?”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从小就一直护着她,爱着她,但并无血缘关系的人,落衣眼里满怀期待,天香笑而不答,而是抚着她的秀发,问道,“还有呢,怎么不接着说了?”
“嗯......”落衣想了想继续道,“母亲当年出征,您安排璎珞姐姐随行贴身照顾,衣儿就觉得很奇怪,行军打仗您安排璎珞姐姐照顾一个男子岂不是更不方便?而今想来,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战场凶险,必须杀伐果决,不能有一点犹豫,并且随时有性命之忧,你不怕么?”
落衣坚定的摇摇头,“有您和母亲在,衣儿不怕。”
在少女坚定的眼神中,天香好似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