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七八糟的穿搭,乱如鸡窝的头发,若不是他实打实有着元婴期的修为, 怕是打死宋芷昔都不信他是个筑器大师。
不过,在此之前, 宋芷昔是真没想过马侬竟是个面容俊秀的小白脸。
没错,他这人虽有些不修边幅,相貌倒是生得不错。
人嘛~
总是对长得好看的一切事物都具有超凡的包容心。
马侬若真是个邋遢的抠脚大汉, 还敢这般折腾宋芷昔,宋芷昔定然一闷棍给他敲晕了,再用麻袋扛回去。
看他长得还算是赏心悦目的份上, 姑且再等一等好了。
宋芷昔这般在心中安抚自己。
一个时辰过去……
两个时辰过去……
眼看天都要黑了,宋芷昔仍被马侬拒之门外。
她本就不多的耐心就这样一点一点被磨尽。
天彻底暗下来之时, 也恰是宋芷昔耐心被用尽之时。
她压制住想要暴打马侬一顿的冲动,一脚踹飞那破破烂烂的门, 就这么大刺刺站在他面前。
宋芷昔脾气本就称不上好, 自打和冷霜霜玩成一团, 那脾气更是一日赛一日的暴躁。
眼见自家大门被人踹飞, 如老僧入定般的马侬终于有了些许反应。
可还未等他发作,宋芷昔就已拽住他胳膊,此时的她俨然一诱拐无知青年的狼外婆:“年轻人,你有没有兴趣挣笔大的?”
马侬目光从宋芷昔身上挪走:“没有。”
“那你……”后面的字犹在喉间打着转儿, 宋芷昔就已被马侬推搡出去,连同她带去的那些登门礼也一并被丢了出来。
宋芷昔脑瓜子嗡嗡的,她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对待。
这人好歹也是个男人吧?
她好歹也是个要修为有修为,要相貌有相貌的高阶女修吧?
他区区一元婴修士,既无背景也无靠山的,竟敢这么对前辈?
也不怕遇上个心狠手辣的?
可别说,连宋芷昔这种不轻易动杀心的都恨得牙痒痒,想把他给办了。
可她现在是在招揽人才,不是来搞暗杀的,再气也只能憋着。
所以说呀,人不论在哪儿都得有个一技之长,不但可以养活自己,关键时刻还能用以保命。
宋芷昔倒是也想驯服这匹野马,可若想要让他心甘情愿替她卖命,便万万不可用强的。
细细斟酌一番后,宋芷昔还是决定今日先撤离。
马侬比想象中还要难搞。
来之前,为打探他的消息,宋芷昔就已经马不停歇地奔波了足足两日。
马侬这人在上九州略有薄名,出乎意料的是,连九州百晓生冷清清都对他一无所知。
宋芷昔可谓是千辛万苦才找来这里。
宋芷昔倒不担心马侬会连夜跑路,她也做好了两手准备,就方才那短短一瞬间的接触,已让她在马侬身上做好记号,只要她想找,马侬便再无藏身之处。
累极了的宋芷昔沾床就倒,眼看就要沉入黑甜乡。
忽闻床畔传来“砰”地一声巨响。
寂静的夜里连花开花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更遑这犹如惊雷一般的巨响。
宋芷昔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了起来,瞬间清醒。
月光透过窗,铺洒在地上。
宋芷昔目光牢牢锁定住那个凭空出现的麻袋。
今夜既无风也无雨,格外静谧。
宋芷昔都不知这麻袋究竟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可自打看清那麻袋的一霎,宋芷昔眼皮就猛地一跳,顿觉不妙。
她默默在心里念叨着:可别告诉她,麻袋里装的是马侬。
这念头颇有些不切实际,却在宋芷昔心中愈演愈烈。
她踌躇片刻,还是决定动手去解开绳索,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什么。
麻绳一圈一圈散开。
首先闯入宋芷昔视线的是一颗黑漆漆的脑袋。
宋芷昔满脸震惊,还真是个人!
不过,那人究竟是不是马侬,还不得而知。
这一想法才打宋芷昔脑子里冒出来,那人便缓缓抬起了头。
该用何种语言来形容宋芷昔如今的心情呢?
马侬的目光幽幽落在宋芷昔身上,宋芷昔第一反应竟是捂脸,此时此刻的她只想一棍子把马侬给敲晕了,再重新塞回麻袋里。
她下意识去解释:“真不是我干的!我也不明白你怎就突然出现在了我房里。”
明明不是她做的,她却没由来的一阵心虚,许是因为,她真动过这样的念头罢。
马侬半天没接话,久到宋芷昔都要以为他哑巴了,方才听他道了句:“我知道不是你。”
他抬手指着宋芷昔身后,言简意赅:“是他。”
宋芷昔一愣,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身后何时多了个人。
她循着马侬所指的方向望去。